趙明瑤漲紅了臉,道:「娘娘,您為什麼一定要為難雨兒姐姐呢?若是您願意落髮,就落髮,實在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勉強您啊。」
姜雍容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起來:「我怎麼忘了呢?你若真是天真若此,怎麼會同古郡主混得這麼好?趙成哲也不是傻子,不會當真送個毫無機心的孫女進來送死。」
趙明瑤一呆,喃喃道:「娘娘,您在說什麼呀?我……我聽不懂。」
「我在後宮演的戲夠了,已經不想演了。」姜雍容道,「雲容上次明顯已經受驚,不會再有膽子生事,可昨晚我就覺得她不對,今天還有勁頭再殺上來,顯然是有人在給她煽風點火,那個人是誰呢?是古郡主,還是趙小姐?」
古雨兒和趙明瑤齊聲道:「娘娘真是冤枉我們了。是娘娘明明已經不再屬於這個後宮,卻總想搶姜姐姐的位置,我們實在是心疼姜姐姐。」
姜雍容輕輕一笑:「雲容,為什麼每回你來鬧我,她們都跟著?是因為她們忠心耿耿嗎?好,給你一個機會來驗一驗她們的忠心。來,讓二位一起為我落髮吧。」
這話一落地,趙明瑤的臉色也白了幾分:「我……我也不會呀,就像雨兒姐姐說的,沒得反倒讓我們拖拖拉拉的壞了事。」
古雨兒向姜雲容道,「姐姐,陛下雖在大宴賓客,但筵席只怕也快結束了。看娘娘的意思好像是想拖到陛下來呢。」
「哦,是你。」姜雍容點頭,
她一直以來都有個疑惑,當初是誰想出來的法子,將年年送到清涼殿這邊來?她救下年年,會惹一身麻煩,不救年年,年年死在清涼殿外,她照舊逃不掉罪責。這種計策絕不是姜雲容的腦子能想出來的。
姜雲容一聽古雨兒這話,立即吩咐:「蘇嬤嬤快些動手——」
「姜雲容,你也是父親的女兒,怎麼會蠢到這個地步?!」姜雍容喝道,「你有沒有想過,陛下知道我出家之後,替我落髮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她們一直都是打算用你來對付我,然後再將你對付我的罪名用來對付你!後宮裡從來沒有什麼姐妹情深,你我親姐妹不過如此,她們難道還能真心對你不成?!」
姜雲容臉上變了顏色,立即望向古雨兒和趙明瑤。
古雨兒和趙明瑤連聲道:「姜姐姐,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姐姐還不清楚麼?她這是在挑撥離間啊!我們實在是不會,不然,哪怕為姐姐死都行,何況是區區落髮?」
「呵。」姜雍容冷笑了一下,抓過蘇嬤嬤手裡的剪子,擼起一縷長發,「喀嚓」一剪上去,長發從中而斷,絞了滿把,「不會剪?我現教你們如何?」
姜雲容愣住。
古雨兒和趙明瑤也愣住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輕易不敢有所毀傷。且不說這一點,單從相貌上說,若不是真的看破紅塵,哪個女人捨得對自己下這樣的手?
姜雲容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姜雍容迎向簪尖的神情,心中不自覺就有了一絲恐懼,她發現她好像永遠都不明白姜雍容在做什麼。
「來!」姜雍容將剪子扔在古雨兒和趙明瑤面前,「證明你們姐妹情深的時候到了。」
「小姐,能有別人代勞的時候,何妨定要髒了自己的手呢?」蘇嬤嬤向姜雲容勸道,跟著向姜雍容深深一禮,「大小姐對四小姐的恩情,老奴替夫人記下了。」
蘇嬤嬤誤會了。
姜雍容並不想為姜雲容做什麼。
後宮中的心機與惡意宛如毒蛇,潛藏在花下,隨時便會出來,一口將人咬死。
這樣的後宮,不適合風長天。
姜雲容就很適合。
蠢則蠢,但沒有毒牙,咬不死人。
古雨兒和趙明瑤臉色慘白,指尖微微顫抖。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