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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1 / 5)

李歆慈插言道:“这是祖训!李门不得纳娶河上娼家!当年三爷爷把你弄进府里来养,已是跪求了太爷爷一天一夜的结果。”

“是呀,祖训!”李赤帆轻哼了声,“我们那曾祖父其实是河中姑娘生的野种,后来得势了,恐这出身让人耻笑,便定了这么一条狗屁不通的祖训出来……掩耳盗铃,以此为甚。其实你的出身,往上算几辈,嘿嘿,又和你那宝贝弟弟的情人有何分别?你便高高在上,一个号令便要让她远嫁异乡,又是一扬手,就要了她的性命。”

猎天鹰听到此处,身躯情不自禁地蜷了一蜷,莺莺死去时的惨状,又一次浮现眼前。

李歆慈似乎扬了扬头,冷冷道:“我本让老鸨看着她不许她寻死,她养好伤活下来,容颜既毁,便无人能认出她是谁,我可以把她接进府来服侍严弟……只是她却……”

猎天鹰忽然觉得憋闷不堪,他知道这番话李歆慈是说给他听的,然而却更让他心寒意冷。带着满身伤痕,在李家当个不能见人的奴婢,就是她为莺莺安排的后半生?

李赤帆却又笑了一声,笑得既尖且利:“你自有你的道理,就仿佛当初太夫人给我母亲下药时,也算有她的一堆道理吧。只可惜这只是你们的道理。我恨你们李家的道理,我恨李家!这些年来,你就是李家,李家就是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猎天鹰重浊地吐着气,方才郁积于心头那股怒火,似乎叫李赤帆的这狂言给带着嘘了出来。这一刻,他竟不知哪个是敌,哪个是友。

“可没了我,只怕下一刻,便没了你在李家的立足之地!”李歆慈剧烈地喘息着。

李赤帆忽然变得极是冷静:“不会的。你一死,你那宝贝弟弟就再难掌握大局。老三一直愧疚着当年的事,多半会想扶了歆荣承继家主之位;而老七素来不服老三。这叔侄兄弟之间,必然会有连场的好戏可看,那时他们会竭力拉拢任何人,嘿嘿,谁知道最终那权柄会落到哪个头上?”

李歆慈刻薄起来:“你这婊子养的,怎么也轮不到你!”

李赤帆低笑着:“不错,是轮不到我。然而李家总有一阵乱,骨肉相残、家业凋零。我想到这些,便觉得格外快活。大小姐,你断然想不到你那宝贝弟弟将剑刺入你身上时,我是多么地——快活。”

这“快活”二字,阴森之至。

猎天鹰目瞪口呆,他曾与李赤帆有过同样的想法——让李歆慈挑起三家之争,虽然着眼点不同,然而情绪却如此相似。这相似让他感到一些恐惧,在李赤帆的声音里,他听到了李赤帆与自己相同的一些东西,阴森、扭曲……那是卑贱恶劣的生存挤压出来的印记。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李歆慈有气无力地重复着。

“明白了,”李赤帆猛地一蹬那石头,“就死吧!”

巨大的阴影完全遮去月光,当头罩下。

猎天鹰这时刻不知怎地竟迸发出如此巨力,猛而跳了起来抓紧李歆慈的衣裳,将她压在自己身下。那石头狠狠地砸在他背上,他肌肤本已麻木,而这时的难受,却似脏腑瞬间被压得稀烂,几乎要脱口喷出。然而此刻,李歆慈掀眉扬臂,猎天鹰的眼角瞥到银质发卡再度脱手。

等他稍稍缓过神来,便见李赤帆捂着喉头,面皮已是纯然青紫。

猎天鹰喉头咯咯着,晃荡了片刻,便四肢僵直地砸入泉中。李歆慈双臂伸下来,在一连串气泡中,她的眼神焦虑忧郁,她抱紧他,扯出水来,向他叫道:“还撑得住不?”

猎天鹰想张口,却已是一大团血喷了出来。

李歆慈便不等他的回答,径自掀开猎天鹰的衣衫,发觉他里面裹着的那层乌丝,欣喜自语道:“有这个,或许会好些。”

她又道:“我去他身上搜一下可有解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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