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翻检一通后极失望地回来。“竟没有。这酥肌散其实不是什么一时半刻便会死的剧毒,只要不正中喉头,只是让肌肉酸软无力而已,然而慢慢连喉头都麻木不能呼吸,那片刻便也憋死了……你现在觉得,麻木感到了哪里?”
她一面问一面拿手指在他胸口按压着。
猎天鹰勉强指了指胸骨,李歆慈着急道:“也只能给你运功逼毒了。”
她抱了他起来,往地道里慢慢走去,道:“这里面寒气重,血脉运行得慢了,可以延缓毒性发作。”
猎天鹰微微点头,他还想说有人已去谷外报讯,然而已是有心无力。
李歆慈找了个水面之上略微干爽的平台,勉强爬上去之后,也是剧喘连连。她手指慢慢在猎天鹰身上摸索,然后微微发烫的掌心连拍猎天鹰身上要穴。
一股温绵的真气涌入他经络,猎天鹰却痛得抽搐起来。似乎他体内被打散的真气骤然凝聚,狠狠地在经脉中冲撞着。他坐都坐不住,一声惨号,往前扑去。李歆慈一惊,叫道:“啊,你我的修炼路数全然不同,真气反斥得太厉害。”
她一时慌了,抱着他连声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猎天鹰望着她微微摇头,那阵剧痛虽去,呼气却更是艰难,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歆慈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紧了他,如此深的洞穴本该吞噬掉所有的光,可她的双目却似猫眼般闪亮,竟显得如此清透而哀伤。
看到她这一刻的神情,猎天鹰头一回感觉到李歆慈其实还很单纯。恍恍惚惚中,面前的双眸变成了莺莺那流盼生辉的美目,他向她探出手去:“妹子,咱们原谅她吧。她只是个孩子,被大人教了什么,就学了什么,她有罪,但那不全是她的……”
忽然人中上的刺痛又将他拉回这小小洞穴中:“你听着,我念一句,你就跟着做!听到了吗?”李歆慈咬牙中有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疯狂。“佛生则万千法相,化气为……”
“你!”猎天鹰想惊叫,然而在她指头轻扣之下,他体内真气不自觉地照着李歆慈的念诵运转起来。虽然真气每行一寸都是一阵剧痛,然而每痛过之后,那紧攥着喉头的憋闷感就又轻了一分。
这是南释的内功心法。猎天鹰猜测着,不,是肯定着:“她师门的规矩……”
然而这些微杂念,却在李歆慈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切的念诵中被冲走了。
运功已毕,猎天鹰再也无精力支撑,便昏昏睡了过去。
第六章
洞中不辨时辰,他醒来时,发觉自己陷在一个柔软而发烫的东西上面,好一会后,他才一惊坐直,自己竟是躺在李歆慈怀中。
猎天鹰这一时竟不知所措,却见她依然沉睡,轻轻唤了一声:“李……”
他骤然发觉,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当面叫过她。勉强道了声:“李小姐。”
她却并无反应,这时猎天鹰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手摸索着在她面孔上触了一触,触手处又热又干,他顿时明白方才的滚烫感是打哪儿来的了,李歆慈正发着高烧。果然,她猛地喘咳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猎天鹰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她却翻过来又抱紧了他,她的肌体烫得就似一团正旺的火。猎天鹰明白她是要抱着什么冰凉的东西,才能感觉舒服点,因此便也任由她抱着。他运气默察自己伤势,发觉毒素已化尽,而那一下撞击,竟连肋骨都没伤到一根。他不由咂舌于这乌冰蚕丝的妙用,想道:“看来这蚕丝决不是护甲那么简单,似乎能化解内力外功,还能助人排毒疗伤。”又灵机一动,寻思着,“不知给她裹上,会不会对病体有好处呢?”
他想李歆慈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勉强给自己疗毒,又呆在这寒气太盛的洞中,才会感了外邪,他自裹上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