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沉着脸,圆睁朗目,撅着嘴紧盯住白玉娇,气呼呼地责怪道:“玉娇姐,平白无故地你为何要戏弄于我?”
白玉娇见秀秀有些生气了,这才拼命忍住笑,凑过来将秀秀搀到桌边坐好,又亲手倒满一杯香茗送到了秀秀眼前,双手搭了秀秀的肩头,柔声劝道:
“好啦,秀秀,别生气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罢了。像你那样睡着了,若不加提防,可不就要烧到自己的头发了?”
望着白玉娇那一双笑盈盈的凤眼,满是柔美,文秀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那点气恼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调皮地朝着白玉娇扮了个鬼脸,转身拿起拿起桌上一张写满字的纸张,认真地看了起来,边看边言道:“我还得感谢玉娇姐呢,刚刚那一惊,吓跑不少瞌睡虫。”
白玉娇知道,那些便是刘飞写给秀秀的明日升堂问案的程序,她静静地扶起了那刚刚被碰倒的椅子,摆放好之后,又从地上拾起了一件猩红色的丝绒披肩,心中猜测:这披肩定时秀秀打瞌睡的时候从她身上滑落下来的。
她细心地掸了掸那披肩上的尘土,望着秀秀背影,心中掠过一丝酸楚:这审案原本是相公应该做的,现在却要这个小丫头来替他完成。
一想到自己的冤死的丈夫,白玉娇又是一阵悲伤,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眼眸之中泛点波澜,只一瞬间,那泪水迅速充盈了眼眶。
“玉娇姐,我没事的,你去休息吧。”文秀头也不回地叮嘱道。
一句话,便让白玉娇从伤怀中醒悟了过来。她迅速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轻轻将披肩搭在了秀秀的身上,柔情似水地言道:“秀秀啊,要是困倦了便睡下吧。”
文秀转头朝着白玉娇莞尔一笑,挺胸舒展了一下筋骨,又将肩头几乎要滑落的披肩向上提了提,深吸了一口气,双眉紧锁地望着眼前那一堆宣纸,强睁着一双眼眸,苦笑道:
“不行,我得把这些都背下来才能睡呢,要不明天升堂岂不要让人看我这八府巡按的笑话?”言毕,又专心致志地默记了起来。
一听这话,白玉娇心中又是一阵感动,眼眸之中再次控制不住地溢出了泪花。她心中暗道:相公啊相公,你在天有灵,要是见到秀秀如此努力地办案,也定会瞑目了吧?
白玉娇背过身去,用袖笼擦拭了几下眼眸,转过身来恳切地言道:“秀秀,那我陪着你吧!”说着,她来到秀秀身后,双手在秀秀的肩膀上轻轻按揉,口中强作镇定地继续言道:“你也坐了这么久了,一定腰酸背疼的,我来帮你揉揉吧。”
“好啊,真是舒服啊……”秀秀颇为享受地小声说道。
白玉娇一边轻轻为秀秀按摩,一边轻声笑道:“你啊,就是太要强了,谁也没有规定说明日必须升堂的呀?你就不能缓几天吗?这昨晚就没休息好,今晚又……”
玉娇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秀秀渐渐将头倚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沉重的眼皮终于闭了起来。
“秀秀?”白玉娇小声呼唤了一下,见秀秀毫无反应,她这才知道,秀秀居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玉娇长叹了一声,将秀秀扶上了床,又整理好了桌上的宣纸,吹熄了蜡烛,悄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庐州知府衙门升堂审理“淫猴”一案。文秀一身正红色官袍,头戴官帽,神色威严,稳坐正中,师爷刘飞立于她的身后。庐州知府何大川坐在一侧,身后也跟着他的师爷冯伦。
堂下两侧各站着一排衙役,皆是彪形大汉,一个个精神抖擞、横眉冷目。
一听说要审理那个作恶多端的淫贼,大堂门口聚集了不少的好奇的百姓。尽管大堂之上气氛严肃,但门外的百姓依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正座之上的文秀眼下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