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城堡的欢笑开始变少,温馨开始变淡,城堡慢慢变得只是一座大而空的建筑,而不是一个家。
阿拉贡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一直试图漠视莱戈拉斯和女儿已经离开了的这个事实,试图将自己用巨大的工作量埋没着。但是只要心思有半分的空闲,莱戈拉斯的声音、笑容就会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然后随之而来的窒息感压抑得他难受极了。
大殿里有莱戈拉斯端立在王座旁的身影,书房中有莱戈拉斯为自己端来一杯热茶的笑容,寝殿里有莱戈拉斯惺忪的睡眼,外廊上有莱戈拉斯走得端正的姿态,武场中有莱戈拉斯百步穿杨的英姿,就连这棵白树旁都残留着莱戈拉斯合眼聆听的模样。
不知何时,莱戈拉斯已经优雅又无痕的融进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已经成为了一种宛如空气的存在,突然失去……就会让人窒息得难受。
时间是过得那么的快,阿拉贡觉得像是不久前他才将一身盛装的笑得幸福的莱戈拉斯拥进怀中,接受着人民的祝福。像是前一段时间莱戈拉斯才刚刚为自己诞下可爱的小精灵,两位初为人父的人欣喜又失态。像是刚刚才迎接了特尔康塔的到来,而一瞬间他就成长成了一位帅气的小伙子,像是昨天才看着他们可爱的女儿的已经可以得体的穿梭在参加她生日宴会的宾客之中。
而现在,像是之前的一切不都曾存在过。
城堡里冷清得可怜,侍卫侍女们都不再敢随意的欢笑,就连特尔康塔脸上的笑容都不再笑进他的心里。
夜风吹拂着阿拉贡的头发,带着夜的寒凉,却怎么也凉不过心。
阿拉贡甚至觉得自己自私极了,事实上不管是为了莱戈拉斯的身体还是为了他们的蒂尔丝的未来,西渡是绝对正确的选择,可是他怎么也无法心平气和的赞同,甚至对于爱人的离开都衍生出了几分怨。
人类总是这样,有着贪得无厌的心,一旦拥有就妄想着不再失去,甚至要求更多。从未懂得知足。
阿拉贡自嘲的笑了笑,在夜的包围下的手掌早已冰凉发麻。
曾经莱戈拉斯同自己的结合,阿拉贡一直认为那是对于自己的救赎,让他不再对从前的自己,自己有着曾被魔戒诱惑的血统而怀疑。这些年以来,都是莱戈拉斯在用他自己的笑容救赎着自己,那般的无私又那般的圣洁。
而如今,失去了圣光的自己,就像被甩入了无底的深渊。
也许以后,以后的自己,会渐渐将那段美好的记忆封存在心的底部,然后,平淡且平庸的度过这一生,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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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已经认命的时候,不管日子是多么的难熬,时间也会飞快的过去。
刚铎的国王现在已经不会在城堡之中看到莱戈拉斯往日的幻影了,但是,他养成了一个每日在白树根旁从傍晚坐到深夜的习惯。
好像他也学会了精灵聆听树木低喃的本领那般,阿拉贡总是觉得坐在白树的旁边他的心情会好受一些,像是白树的另一边正有一个将耳朵紧贴着树干的精灵一样。
阿拉贡抬头看着今晚有些厚重的云,和因为被云遮挡了月亮而光线暗淡的夜幕。不知道西渡之后的夜空会不会也是这样,不知道现在的莱戈拉斯能不能走到房外,像他现在这样,望着黯淡的夜空。
陷入沉思的时间总是流失的特别的快,夜已深,深夜冷冽的风撕扯着阿拉贡的衣袍,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要入秋了的时节了。
“阿拉贡”夜深就不要站在外边了。
阿拉贡淡淡的笑了笑,耳边像是传来了莱戈拉斯的劝阻声。
“…阿拉贡”快进来了,别着凉了。
耳边的声音似乎带了些哀怨,像是在抱怨阿拉贡怎么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