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两散了!
那个姓段的侍卫,话里话外都是要和陆瞳划清干系的意思。他是裴云暎身边人,说的话必然代表裴云暎的心意。
明明不久前陆瞳才救了裴云姝母女,就是要断情也不至于这般干净。但姓段的话里话外分明在暗示,裴云暎是要否认和陆瞳的这段过去,一心去做戚家的乘龙快婿了。
也是,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翻起脸来比脱裤子还快。董夫人一面跟着骂裴云暎负心薄幸,一面想着自己之后的应对对策。
裴云暎如此薄情,转头就拿陆瞳做了弃子。她这个外人自然也该明哲保身,早些表明自己立场。否则事后算起账来,戚家千金或许舍不得怪责自己的新婚夫婿,但一定会怪责自己这个暗中撮合的红娘。
人总要找个出气桶,她懂。
“你去同胜权说一声,日后仁心医馆不要去了。”董夫人吩咐身边婢子,“陆瞳再上门,就给她点银子打发了,别让她进董家的门。”
她可不能平白无故做了冤大头,反正现在麟儿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之后隔段时间请翰林医官院的医官来看也是一样。
不能耽误了她董家的前程才是要紧事。
身侧丫鬟应了,又有一小厮从门外进来,垂首递来一封帖子:“夫人,医行那边的人先前来过一趟,说之前吩咐春试的事已办好,请夫人过目。”
董夫人正头疼地按着两颞,闻言一愣:“医行的人过来?什么春试。”
小厮嗫嚅一下,小声道:“是少爷的吩咐……”
“少爷吩咐?少爷吩咐什么?”董夫人不甚在意接过帖子,随手翻了翻。
“扑通”一声,小厮想也没想地跪了下来。
“回夫人,是少爷请医行的医使,在今年春试推举的应试名册中,添了陆大夫的名字!”
妇人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
……
屋中,董麟正看着满榻华冠锦服犯了难。
床榻之上,靓蓝色杭绸袍子、玄色阔袖锦衣、象牙白貂皮袄……各式各样绣服满满铺了一榻,董麟拿一件最上头的宝蓝色鼠灰袄比划在身前,对着镜子细细打量片刻,又摇头:“不行,太亮了。”
他打算下午去一趟仁心医馆,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男子也一样,见心上人前,他总希望自己穿得更英俊挺拔一些。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董麟这几日觉得自己连走路也是心情飞扬。春试的事医行那头已经打点好,接下来,就是如何向陆瞳说亲,让她嫁给自己才好。
听之前母亲说,陆瞳是苏南人,父母早逝,家中并无兄姊亲眷。就算他去请媒人说项,都找不到人。倒不如自己当面与陆瞳说,也方表达自己诚意。
董麟攥着那件鼠灰袄,对着镜中自己清了清嗓子。
“陆姑娘,”他鼓起勇气开口,“其实之前万恩寺一见,我就早已心悦于你。这些日子以来,见你替我的病奔走费心,我心中也感激万分。”
“咱们相识的日子虽然不算长久,我却与姑娘一见如故,我心中爱慕姑娘,我想、我想……”
他说着说着,自己先有些羞涩起来,仿佛对面坐着医馆那位美丽大夫,连眼神也不敢朝镜子里瞟,只低头道出自己心中默念过千遍万遍的说辞。
“我想纳姑娘为妾,日日与姑娘朝夕相对、举案齐眉,可好?”
下一刻,一道声音打断他的遐思。
“不好。”
董麟面色一变,猛地回头,就见董夫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正冷冷看着他。
“母、母亲……”董麟一怔,随即脸色涨得通红,“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董夫人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名帖摔在董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