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送到我宫里去。”
宫中的甬道冗长迤俪,两侧是无限蔓延的赭色高墙,厚重的宫门和傲慢的门槛阻挡住多少慕羡之心。
八旗选秀三年一个轮回。
女子的美貌是武器,却更是平步青云的阶石。你可见“一入宫门深似海,”却也可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宫廷里的女子,或媚或娇或单纯或朗直,恐怕都是无真正幸福可言。
不知何种心理作祟,我费劲心思央着胤祯带我去瞧看这届的秀女。百转千回间,惟有给自己一个苦涩的理由。或许因为她们如我,我如她们,一样身不由己,在这红墙黛瓦间等待薄如蝉翼的未来。
“
格格,您慢着点!”胤祯的贴身小厮容保从身后匆匆赶上,谦声道,“若是去早了,十四爷准还没下课呢?”
我一笑,竟忘记,此刻已换下了那锦缎的旗装和花盆底鞋。穿着着小太监的宝蓝长袍。虽不及锦缎华贵,却是释然地轻松。尤其是那薄底靴踏步行路,脚下生风,难怪我不知不觉中已将那虾身而行的容保甩下了一大截。
过了咸和右门,容保进了内殿,独留了我一人于门口等候。这一片重檐叠盖的阔大殿宇甚是陌生。我兴意阑珊地左顾右盼了小会儿,仰头眺着天空,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一泓碧空却是如洗过了一样澄清澄清;粉蓝的幕布上抹过淡淡的吹散的云,甬道上积蓄心中的阴霾顿刻消散。
突然间,耳畔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一群太监们手捧着提壶、犀拂,银盆诸色器物疾步而来。我赶紧沿着宫墙垂目而立。
只听为首的太监边走着边不住责骂后跟着的几个小太监。一行人与我擦身而过,刚踏进门槛那刻,最后头的小太监惊呼一声却已脸色惨白。
“这是怎么事?”为首的太监铁青着脸行至队伍的后头责问道。
“王公公,显是……奴才昨晚……受了凉,这会肚子里直折腾呢?”小太监捂着肚子艰难支声。
“你这小兔崽子,早不拉晚不拉,赶在这时候……找谁替你……”他喋喋嚷骂着,眼风一扫,恰恰落到了我处。
“你是谁,生面孔,怎么没见过?”他疑惑着上下打量我。
我赶紧打了千,低声道;“奴才小伊子,是刚入宫不久,跟着容保公公伺候十四爷的。”
他点了点头;“那正好了,你就先替了他,反正就一打会的功夫。”话音刚一落,我犹未缓过神来,那小太监便已把铜盆塞到我手中,冲我一作揖;“兄弟拜托了。”遂已一路小跑消失于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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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措,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佯装无恙,尾随一干人等从垂花门逶逦而入。靴根一落庭廊地,耳边既是一阵阵洪亮的吆喝杀喊声,波涛汹涌般声势震天,响彻殿宇。
那喊声如一道响雷劈入前额,我悚然一惊,大悟,原来此地乃是宫中的布库房。清朝尚武崇战;清朝八旗子弟自幼习角力摔跤,满语称之为“布库”。曾听胤祥和胤祯无意提及康熙爷本是个布库高手,遂要求皇子们三五日便须一习之。男人们的竞技角力场亦是宫总女子的禁地,难怪进宫许久便是第一次知晓,布库房设于此处。
我一路冷眼瞥见,伺候着的显然清一色的太监,未见一个宫女,不禁于心中喟然长叹,恐怕这一身打扮若是不被发现即罢,否则定是一场难逃之劫数。
好在老天犹怜,那王公公见我一副仲怔模样,遂将我谴去下间侯着。
“这前头都是哪些主子在打库布啊?”我帮忙着拾掇汗巾,随口问了身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闻言,一扬脸,道:“你是新进宫的吧?连这都不知道,今个是三十,爷们每隔两三月的这时候都要角摔比试一翻,看谁拔得头筹,要是赶上有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