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手中符撰、准备离开。不料小鬼妖雾不肯让路:“大人留步,小的还有几句话想说,只几句话,只耽误您片刻就好,决绝过不了盏茶功夫。”
段旺旺长眉蹙起,但还是一点头:“你说吧。”
“大人不在不津,却因地位所致,被总衙、苏景夹在中间,深陷于事局之中;小的人在不津司衙,就受那苏景管辖,但因官卑职微,反倒脱身事外。由此,大人眼中的麻烦事,小的看得可能又是另外一个样子,这就把我的想法说一说,以供大人参详。”
“先说总衙尤大人,对这座不津的一品司会如何处置,不外三种情形,其一:浅寻一伙斩杀正印判官,尤大人追究到底,苏景和浅寻不算同谋也是同伙,一并斩杀,双方是为仇敌。”
“其二,虽然不太可能,但尤大人超凡入圣,他老人家的念头不是旁人能够猜测的,也说不定,他老人家真的就承认了苏景的大红袍,从此幽冥世界便有了两位一品大判,这一来双方就成了朋友。至于不津前任刘大人的事情,小的说一句不敬之言,他确实犯了重罪、坏了规矩。”
“除却敌友之外,还有一种情形:就是想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古里古怪,不打也不亲、不惩也不认。小的愚见,会如此,要么是尤大人另有深处想法,凭我可不敢揣度,也没处揣度去;要么就是尤大人正在思量该如何处理,孔方穷之行意在试探。。。。。。。这样的情形当不会持续太久。可段大人明鉴,别的不提,就凭咱们的寿数,试探个百八十年,也真算不得漫长。就这么说吧,也许明天尤大人就有明白大令传下,或是打、或是诏安,也可能十年之后,两座一品殿还是想现在一般,相安无事。”
妖雾语速奇快,长篇大论,却连想都不想,勤奋学生背书似的。
三样情形说完,妖雾不做停顿,竹筒倒豆子,稀里哗啦继续讲:“段大人您就身在‘两座一品’殿这事局之中,那三种情形,无论哪一样都和您休戚相关,您躲不开的。小人以为,就算能躲,您又何必要躲?迎上前,才是好做法。”
“若是仇敌,尤大人正择日开刀问罪,您事先和姓苏的接触一下,探一探敌人虚实、摸一摸敌人状况,这不是吃里爬外。。。咳咳,小的讲话粗糙,您万万担待。。。。。。这不是吃里。。不是胳膊肘向外拐,而是为大人分忧啊!”
“您和苏景接触一番,可能觉得是白费功夫,没能问出、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尤大人目重百瞳心生千窍,他老人家何等智慧。苏景以为自己没泄露什么,您也没能察觉什么,但这句话送到尤大人处,或许他就能辨出敌人的虚实、看破姓苏的软肋!”
“再说第二种情形,以后大家是同僚了,苏景撞上狗头运,硬是得了尤大人的认可,一步登天真成了一品判,这就更好了,段大人和他接触最早,往来最多,不说以后依靠他什么,可无论如何,您都有了个一品官的朋友。”
“至于第三种情形。。。。。。大人请仔细思量,两方半明不昧,似敌似友,于尤大人来说,就需得有一个这样的手下:忠心不二、地位不低、说话有些分量、心思灵活明澈,且和苏景多有往来,能光明正大、想见苏景就能见到的人。平时能看、关键时候更能说的。”
“尤其现在。。。。。。若有一位判官大人和苏景多加接触,对总衙来说绝非坏事。但还有一重关键中的关键,性命攸关的关键:便是和苏景接触时,您要加一分心思,事后一字不漏呈报于尤大人,且每次再来不津前,也都要先请示过尤大人,问他老人家又何交代。”
其他的话都统统扔开不论,就这最后一段话,真正让段旺旺心中一动!那笔香火在段旺旺眼中不是小数,可他也明白对于总衙来说,其实真算不得什么,如果尤大人觉得‘小段和姓苏的有往来,以后还有用处’,自然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