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铭章自顾自说下去。“你让我平生第一次有了炫耀的冲动,我猛然地想让他知道我的家里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弟弟,我想让他看看你,也如我一样摸摸你的小手,也像我一样看到你就会满心喜悦,朝我露出笑容。”
岳铭章冷静地看着岳维渊,坚毅的眉,内敛深沉的眼,“维渊,那还不是爱。”他说,然后怔怔地停下来。
“如果是爱,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扭曲成了恨意。当时的我肤浅幼稚,毫无自尊心地恨着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一无所知的厉封,讨厌看到他笑,讨厌看到他受到委屈,就跟在我身后小猫一样叫我的名字,我讨厌他的软弱只知道寻求他父亲的、我的庇护。”
“从海台工厂回来后的你整整几个月不能开口说话,这让我痛苦不已,你什么也不懂,而我什么都开始懂了。物分九等,厉封的世界我碰都不碰。”
侧头看向那道新装的暗门,嘴角露一个自嘲的冷笑,很淡,眼角一低重新变得温暖。
“后来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一件造就了如今的厉封。他父亲车祸死了,死在一个大雨天。他理所当然过得不好,烫手山芋一样被亲戚丢来丢去,低眉顺眼地活着,没过多久就饿晕进了医院。如果当时的我忍住了没有管他,现在的我……”
说着,起身走到桌案边上,拿起笔,抽了一张白纸,随意地写了什么,钢笔一开始并不流畅,只留了痕迹,他却没有停顿,淡淡地看着那行不完整的字,“会有这样一个人,让我觉得没有爱上他,人生很寂寞。厉封就是我这一辈子的感情,唯有这一点,我全心全意地依赖着直觉。”
岳维渊怔怔地听着,时不时不安地看一眼岳铭章的表情,渐渐安静下来,心里沉沉的像压了一块石头。
一直以来,岳铭章冷静得像一台精准的机器,衣服上芬芳的香味都详细具体到立体化的诱惑不是没有,可他连表情都是冷硬厌烦的,好像除了工作以及精致的生活,对其他的事则无心以对,他只是不想给任何人机会,固执不肯回头地谈着一场由他开始的暗恋。
“他毫无特别之处,小时候一样的贪玩,长大了就学着别人深沉,平凡但不普通,他没有我们都有的父母,战战兢兢地活在角落里,委曲求全地把自己孤立起来,只是再也不敢多看我一眼。”
房里的声音静了静,岳维渊跟着沉默下来,就听他的一声叹息。
“我只是普普通通地爱上了一个人,独自过了这好几年。”中间发生的事岳铭章没有细说,说了岳维渊也未必就懂,淡淡地用这句话结束了谈话,还是下意识地在岳维渊面前保护了厉封。
他不爱,则一厢情愿,他爱,则两情相悦。岳维渊懂他大哥的意思,他的感情无关厉封的对错。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告诉我?我还把他当成了……”说不下去,脸色涨红,委屈得红了眼睛。
岳铭章倒是朝他笑了起来,“他自己找的工作,认认真真地干着,我也是意外得知他在你那儿,说什么都会让他受到惊吓,当然是不说。再者……你不是对他很好吗,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拍了拍岳维渊的肩,再不说什么,回到了他的卧室。
他走后岳维渊郁闷地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已经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辞了厉封。
被他大哥放在心上的人,他不敢用。抬手拿起桌上的白纸,一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情话,只记了两个名字。
莫涵收到那笔钱在回乡途中给厉封打了一个电话,郑重地道了谢,喃喃地说:“我要去把她接来了。厉封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的!”
厉封犹豫了一下才避开岳铭章去了阳台上,“莫涵,你还年轻,别把什么都想得那么大那么宽,都会过去的,给我快递一张欠条就够了,我相信你,一定要联系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