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若有冤情,不願離去,便會化為鬼魂。
他差不多可以猜到是誰家出事了,雲竹猶豫片刻,還是花了幾張符從後門出去。
看向村東頭的一座小院,一股怨氣徘徊不去,其內有幾道人形,面貌模糊,隱約可辨生前模樣,發出一聲聲悽厲的叫聲。
路上遇到了幾個結伴而行的仙人,雲竹謙卑的靠到路邊讓路,低頭表示自己的恭敬。
這幾位仙人猶如沒有看見他一般,自顧自的走了。
「那幾個邪修真是瘋子,居然敢殺凡人,簡直造孽。」
「看他們的樣子,只怕不是第一次殺凡人,背了因果,這修行路也斷了。」
雲竹沉思,他們說的好像是修士中有不殺凡人的潛規則,概因殺凡人會背因果,是造孽,若是無故殺害凡人,修行一路便斷了。
這和以前山精鬼怪一樣,殺人吃人便是走了歪路,這路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想起陳胖子那天在山裡明明可以補刀卻放他走了,後來遇見也只會噁心他。
雲竹眸色加深,那陳胖子想惹怒他,若他先動手,陳胖子就成為了受害者,便是殺了他,所擔因果只怕也不會太重。
因果報應,算得真精。
路走到一半,雲竹腳步一頓,看向村東頭的一個方位。
此時,那邊的怨氣已然消散,那幾個鬼魂,煙消雲散了。
那是村里李二嬸一家,四口人均化作鬼魂,然不過一刻鐘,均被打了個煙消雲散。
雲竹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口一抽抽的疼。
還記得他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身無一物,皆是村裡的人給他蓋了茅房,每家每戶都給他送吃的穿的。
他的年紀和李二嬸差不多,因他長得年輕,李二嬸他們便拿他當晚輩看待。
村里人都姓李,雲竹一個外姓人,大家卻把他當自己人看待,從未對他有過排擠之心。
眼底閃過一抹淚光,雲竹深吸一口氣,繼續避開仙人往李二嬸家走。
行至李二嬸隔壁家,李二嬸家中走出三個男修,雲竹下意識躲到牆角。
「我還以為那幾個凡人有多厲害,不過一招便沒了,好生沒趣。」說話的是一個尖臉男修,眼睛很小,身材矮瘦,看起來三十來歲,穿著黃色長衫。
「行了老三,說了多少次了,這次秘境非同小可,莫要惹是生非。這事一出,萬一那些正統修士要除了我們,只怕我們便進不去秘境了。」說話的是一個拿著摺扇的翩翩公子,穿著白色長袍。
「我等修士,也不怕那些道貌岸然的正統修士。」說話的是一個黑袍男人,眼角有一處刀疤,獰笑道,「若真的那麼好心,只怕我等出手前便有人來阻擋。那小娘子哭喊時,那些正統修士哪個不是遠遠離開?他們心裡,如今只有那青海秘境,旁的可分不得他們的心神。」
「大哥說的是,這凡人雖然脆弱的很,但滋味很是不錯。那個小娘子,那身段,那皮膚,嘖嘖嘖。」
聽到此處,雲竹握緊手,想到了李二嬸家的小蘭,李二嬸從小嬌養,從來捨不得她做重活,已經定了鎮上的一位人家。
小蘭眉目清秀,雲竹還記得這孩子最喜歡的便是山裡的一種野葡萄,每年時節一到,便會央求他去給她摘回來。
往事猶如還在眼前,雲竹記住這三人模樣,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到日上三竿這才離開。
不知道那天堂屋發生了什麼,之後幾天,雲竹的待遇好了許多,陳胖子便是遇見他,也不會陰陽怪氣的挖苦,尤其是霍海城在的時候,更是乖覺。
若說之前,霍海城僅是隱隱處於領首之位,如今便是名副其實了,雲竹從其他人眼中看到了忌憚。
雲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