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伞柄,恍神的时间短到自己都没发觉。
“是的,我是你的读者,不是你的老师。”
话在这里停住,我回望着她灰色的眼,喉头突然粘住不知如何开口。好像她若不开口,我便无话可说,好像空气和雨水就被不经意定格,好像——不是好像而是确信,一直以来只顾谈着见解的我其实对这个有着灰色眼神的女孩一无所知。
沉默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
阿冉一惊,脚下打滑着身子向前趔趄。她近乎扑在了我怀里,一直以来环抱双臂的手掌此时紧紧的攥住了我支撑伞柄的手腕,于是身体之间仍存留着说近不近的缝隙,但她掌心炽热的触感一下子烫到了我心里。
然后,她缓缓抬头,她的眼神紧紧锁住我的,脸侧发梢珍珠飘荡,滴答下落溅在了我的手背。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吸引力。
☆、萌芽
…02…
听柯老师提及,阿冉主动申请做了他的语文课代表,着实令他惊讶了一下。
“这孩子有才是有才,就是气息有些…怎么说呢,艺术化。她像是那种会很沉静的类型,我一点都没想到她会主动找我。”他点燃一支烟,对我如是说。
后来我便时常在办公室看到阿冉。她常来搬运作业本或是一些阅读资料,有时候甚至会坐在柯组长的座位上抄写各种文案资料。她的字迹一如我初次见时那般苍劲有力,着实不像个十五岁的高一学生。年级组上有学生自己做的写作刊物,阿冉和其他几个班的课代表负责校稿排版,偶尔还要交自己的稿子或写卷首语,办公室的一个小角落就是她们的编辑区。我们这群老师,名义上是审核员,实则常聚在一起津津有味的侃着学生们新奇的语句。我记得有一期出刊正值中秋,阿冉负责写卷首语,其中写道——
'人们凭月之阴晴圆缺,在脑海中勾勒出中秋这一节日,前为酷暑、后有重阳,因为天下所有人都找不到依慰,全天下便无形中默许了这一日子的重要性,创造出一个寄托思念的合情合理的躯壳。人类都是寂寞的动物,寻找着不同的需求,当一遍遍熬过不安分的放纵,便一遍遍在数百上千节日里填满自己错过的责任与承担。'
当时我邻桌的黄老师读着这一期的样稿,不多时便将纸张啪一声拍在了办公桌上,有些气煞地问柯组长“这也能登?”柯组长从眼镜上方看着他的脸色,只说了句“你的学生能写?敢写?”黄老师就这段卷首语的消极思想和柯组长争论了半小时,眼瞅着快上课了急忙把我也拉进了战场:“小纪啊,你说说看,学生哪有写这种消极句子登出来的?!”
我蘸了蘸墨水,悻悻地说“其实学生贵在自由解放,没有什么不能写的,况且这观点新颖,也不见得有什么消极”。黄老师抚额怅然离去。
那时候中秋还不是法定假日,那天放学后阿冉来办公室交作业,我叫住了她,收拾了下跟她一起走。
自上次雨天我第一次送阿冉回家后,不知觉的就开始常与她同行,聊天内容也寻常普通,从起初的文学衍生到了音乐、摄影、电影等等。我们的口味并未有太多契合,坦白来讲应该是阿冉的口味太过先锋和小众,看待问题都有她自己独特的视角,而我应该算是一个平庸的鉴赏者,比大众人多一些情怀,比艺术家少许多灵性。
我们同行的路通常充满了激烈的争论,但其中不乏电光火石灵犀一点的碰撞,突而就在一个眼神里明白对方的想法。后来我们的话题便不仅仅局限于艺术,还会聊起各自的生活。那时候我才刚工作两年,在这个城市的次城区租住着一套小公寓,需要乘车的地点和阿冉家在相反的方向。她知道这事情以后,坚决不要我再步行送她至小区,转而送我到公交车站,总是会看着我上了车,在窗外对着我挥手。起初我觉得有些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