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着嘴探出脑袋来使劲儿地朝燕王世子挥手,罢了又悄声朝琸云问:“这个脑子不大好使的二货是哪家的?”
燕王世子终究没能冲上楼来与琸云一诉衷情,被贺均平拽着一齐去了赵府。陈青松和阿彭咧着嘴使劲儿朝琸云挥手,小山和小桥凑到一起小声嘀咕:“这一个两个怎么瞧着都不大靠谱,咱们真跟着他们混么?”
却说贺均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赵府,赵氏早已得了信在门口候着,一见贺均平削瘦憔悴的模样,立刻就红了眼眶。因碍着外人在,赵氏好不容易才将眼泪逼了回来,拉着儿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捂着嘴哽咽道:“这是怎么了,忽然就瘦了这么多?”
贺均平只是笑,“路上不好走,我们打从腊月上旬就从益州出发,结果被大雪给堵在了路上,在山里堵了许多天。”
赵氏见他脸色如常,信以为真,便没再多问。赵老爷听说燕王世子到了,赶紧也出来迎接,连着贺均平一道儿全去了前院正厅,赵氏虽挂念儿子,却也晓得不好强拉了他回屋,只得暂且回屋候着。
等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贺均平才终于过来了,一进屋便跪地叩头,老老实实地认错道:“孩儿不孝,一声招呼没打就走了,害得娘亲牵肠挂肚,请娘亲责罚。”
儿子连军功都不要了,一言不发就追着媳妇回了益州,要说赵氏不恼那是骗人的,可这几个月过去,她又渐渐想明白了许多事。贺均平打从十岁起就流浪在外,若不是琸云收留,还不晓得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便是她梦中的可怖遭遇也未可知。他们两个小儿女青梅竹马,感情自然与旁人不同,如此一想,赵氏又释然了,反而关切地问:“怎么就你一个?那方姑娘人呢?”
贺均平悄悄打量赵氏的神色,见她面上并无气恼之意,心知母亲并未因此而恼恨琸云,总算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回道:“阿云和小山、小桥住在巷子外的云鹏客栈,我们打算尽快置个小院子搬过去住。”
“住在外头也好,”赵氏点头道:“毕竟这里不是贺府,你们俩的婚事又不曾定下来。对了,”她想了想,又仔细叮嘱道:“你若是要买宅院,便让你表哥托人出面,你在宜都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晓得哪个地段好,若是买着不好的院子,回头方姑娘搬过去,住着也不舒坦。”
贺均平自是一一应下。
母子二人许久不见,难免有许多话说,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直到外头丫鬟过来唤贺均平去正厅用饭,母子俩这才猛地惊觉竟不知不觉地说了好几个时辰。
赵老爷在府里设了酒席给贺均平接风,赵怀安兄弟俩作陪。贺均平给赵老爷敬过一杯酒后,便怎么也不肯再说,赵怀琦气得直跳,怒道:“平哥儿你素来爽快,怎么今儿这么扭扭捏捏的,不过是喝杯酒,难不成还有谁管着你?”
贺均平生怕他误会了琸云,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受伤的事说给他们听,罢了又千叮咛万嘱咐莫要让赵氏晓得。
“你这傻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瞒着,难怪我今儿见你脸色不好,又瘦了许多。明儿我悄悄请太医过来帮你瞧瞧,你这伤若是养不好,以后可要后悔一辈子。”虽说贺均平将那晚的战事说得轻描淡写,但赵老爷却是听自己儿子说起过贺均平的骁勇,连他都能伤着,可想当晚战事如何凶险,越想越禁不住一阵后怕,连声道:“平哥儿你是贺家的一根独苗,不说为了自己,便是为了贺家也不能轻易涉险。日后你且在宜都待着,舅舅出面帮你寻个轻省的差事,总比你在外头跟人厮杀要强。”
贺均平笑笑,既不应是,也不反对。赵老爷见他这幅模样,哪里不晓得他的想法,无奈得直摇头,叹道:“你这孩子啊,这倔脾气真是随了你父亲一般。”便再也不提给他寻差事的事了。
晚上贺均平便在赵府歇了,依旧是他之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