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自然不吝啬,亲自将药材送到那些护卫手上,顺便又去拜访了商队的首领……
琸云被马车颠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歪在贺均平的背上,那小鬼被她压在身下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双目紧闭,微翘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眉头微皱,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柱子先前靠着琸云的肩膀,她一动,柱子立刻就醒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琸云,又迷迷糊糊地掀起帘子朝外头瞅了一眼,喃喃道:“这是哪里?”
宋掌柜揉着太阳穴道:“这里是新丰镇,今晚我们在这里留宿。”
说话时,马车已经慢慢停下,外头有人低低地招呼道:“宋掌柜,客栈到了。”那人说话的语气很是恭敬,听声音并不似赶车的马夫。
宋掌柜小声解释道:“是金针坊的伙计。”
琸云立刻会意,这金针坊应该就是和他们一行的那个大商队了。
“那个刘二少爷给我们送了不少银子。”柱子在一旁插嘴道,语气中难掩兴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足足有一盘。”
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贺均平和小山兄弟,贺均平揉着眼睛小声嘟囔,“琸云可是救了他们的命,不过区区几十两银子,实在不足挂齿。”
小山和小桥都不敢插嘴,只时不时地偷看琸云一眼,目光中满是敬畏。他们俩之前虽早听说琸云是贺均平的师父,但对她的本事并没有一个直观的体会,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尚未长成的小姑娘——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今日琸云面不改色地连杀十二人,这才让小山和小桥彻底地被震惊了。事实上,整个商队的人都吓得不轻,从事发地到新丰镇这一路,大伙儿连大气都不敢出,既安静又诡异。
琸云身上有两道口子,一道在左肩,一道在脖子上,都是长箭划过留下的擦伤,并不重,只蹭破了些皮,微微渗出些血丝来。因她是个女子,这一路又都在睡觉,故宋掌柜并没有给她包扎上药。
因这一路窝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琸云的伤口并不惹眼,可这一下车,贺均平立刻就注意到她颈项间的那一道血痕。“啊——”他一声惊呼,指着琸云的脖子急得跳起来,“琸云你的脖子流血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凑,手指伸到琸云的伤口边蹭了蹭。
琸云的颈项白皙嫩滑,带着温暖的气息,贺均平凑得近了,隐隐嗅到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少女体香,他忽地一懵,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
“没事儿吧。”柱子也凑上前来瞅了两眼,大大咧咧地摇头,“擦破了点儿皮,伤口都结痂了,没事儿。”乡下的女孩子们都是粗放粗养的,这么点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柱子见得多了,完全不把它当回事儿。
“要是留疤了怎么办?”贺均平被寒风吹了一阵,总算清醒了些,担心地道。他想要再往琸云身边凑得再近一些,可又有些不安,仿佛再往前走就会万劫不复。他咬咬牙,终于还是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琸云的脸上扫了一眼,又飞快地挪开。
宋掌柜微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慢地道:“回头我制个祛疤的药膏擦一擦,不会留疤。”
琸云无所谓地挥挥手,“无妨,便是留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辈子她身上的疤痕不少,剑伤刀伤不计其数,岂会为了这么点小伤痕费脑筋。
金针坊在新丰镇早订了客栈,足足包了两个院子。因琸云于他们有恩,刘家二少爷特意让了四间上房出来,琸云和宋掌柜各分了一间,余下的柱子和贺均平及小山兄弟两人一间。贺均平这次没有提意见。
事实上,他忽然变得很安静,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咋咋呼呼地说个不停,也不总寻小山兄弟的不是,一入夜就躲在房间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小桥好几次想开口搭个话,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