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又能保证几年后会怎样?她的身份终究是上不了台面,不说别的,单就她曾经是阮安乾的妻子这一条,就足够他们背着奸夫淫妇的骂名遗臭万年的了。
她觉得不甘心,也不安心。
一切都是没有用处的,只有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的方才是真实。
“那两个孩子,正好是元日那天生的,赶得时辰也有趣,干脆一个叫腊月,一个叫正月。”他望向她,眼里眉间满是温柔。“礼部拟的封号也呈上来了,乐安,乐宁。”
他抓紧了她的手,“一辈子安宁长乐,也是好事一件。”
心梓垂了垂头,安宁长乐,那是一个曾经多么遥远的梦想,快要成真时,她又觉得一瞬间便可化成灰烬。
辰轩看出她的失神,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一笑,从怀中又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别在她的头上。
她用手抓下来,发现是和原来的那枚几乎是一摸一样的簪子。他平日里赏赐的首饰无数,却没有任何一个及的上这个。
心梓无声的笑了笑,将那只簪子别了回去,再次碰到了那枚淡紫的珍珠。
她脸色一僵,怎么总是忘了丢掉?旋即迅速的恢复正常,不动声色的将簪子插好。
辰轩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赞叹道:“阿梓,你真美……”
这句话确实彻底的将心梓吓到了,她记得今天刚刚照过镜子,整个一个黄脸婆,容颜憔悴,因为不能洗澡,身上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就这样他居然说她漂亮,心梓觉得辰轩这谎话说得越来越不靠谱,于是只好干笑了两声。
辰轩却仿佛并没注意到,看着看着,眼睛慢慢的闭上,竟然伏在塌上睡的熟了。
心梓知道他累了,也不去扰他,吩咐了宫人取被褥进来,给他盖好。
她亲自动手,替他扯了扯被角,刚刚拉好,就感觉到不太对劲——他的寝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周围的宫人都已经退了出去,她小声的唤了唤他的名字:“轩,轩……”
他没有应声,心梓是相信祁渊开的安神的汤药,作用很好,可她依然不放心,偷偷地在他睡穴上便是一点。
不敢太过用力,毕竟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于是慢慢的将那张字条拉了出来。
那张纸是空白的,心梓皱着眉,凑于鼻端嗅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她下了地慢慢的挪至桌前,取水将那张纸打湿。
有字迹显现出来,心梓仔细的读过又放于烛火之上烤干,方才重新放回到辰轩的胸口处。
她躺于床上,再也合不上眼。信上的内容让她有些惊惧,是关于南疆整个的军报动态的。
八成是辰宇写来的,看样子他暗地里已经盯着南疆很久了,只是为什么不和她说呢。
心梓辗转反侧,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难道他知道了那个人还活着?
她咬着牙侧过身来,仔细的打量着他熟睡的容颜,心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如果真的被他知道了阮安乾还活着的事,自己应该怎么解释?他一直不提,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谢起,这个人和辰轩走得太近了,又知道太多的关于影门的秘密。难保不会成为祸患。
心梓的眼睛里暗潮汹涌,脸色不善。
“阿梓……”塌上的辰轩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呓语,复又沉睡过去。
心梓只觉得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她狠不下心来,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心爱的人,又怎能轻易地便起怀疑?
她闭上了眼睛,决定再次赌一把,明天寻个机会,将那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吧。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对他有任何的隐瞒,只是两个人分开的太久,久到她都不记得那些青梅竹马的迤逦往事是否是真实的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