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时候,我开始有记忆,记忆却是如此鲜明而滴血!
在我的生命里,那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尽管据说是颇有身份地位的人,但在我眼里,却成为最深的痛楚!
依稀记得我开始学着大哥喊他爸爸的时候,他总是一脸狰狞的怒吼,“你他妈的野种,给我滚!”
当时在他的脸上,所震慑出来的恐怖表情,怒目圆睁的模样,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两个字。
颤着嗓音,我以为只要自己乖巧、听话,爸爸就会看我一眼,于是,我再次鼓起勇气,弱小的声音连我自己听起来都是那么软弱无力,“爸爸……”
“住口!”
啪!
脸部一阵痛麻,一个眩晕,我被这股力道甩在了墙上,头破血流!
他狂怒的吼道:“你个野种!你不是我儿子!你给我滚!”
他的愤怒红了双眼,他不会顾及我仍然只是个三岁的、连走路都踉跄的孩子,那一巴掌将我抽向墙上,毫不留情!
父亲的形象,也第一次那么鲜明的在我心里烙下深刻的痕迹,没想到却是鲜血淋漓!
“二少爷……”好心的佣人会担心的想要跑过来接住我,毕竟我还只是个小孩子。
“不准叫!他是野种!谁管了打断谁的腿!让他死了最好!”往往这时,那个野蛮的男人会怒斥佣人,谁也不允许接近我半分!
因为我是野种,虽然在那时我还不明白野种是什么,但却深刻的明白这种痛苦,喊他爸爸,是要付出疼痛代价的,于是从那开始,我便再也没有叫过他!
***
“拓野,过来,喝妈妈泡的茶。”
每当清晨醒来之后,妈妈便会跑好香浓的茶等我喝。
每每看到茶几前盘腿而坐的母亲,日式的盘发,温婉动人,犹如一朵空谷幽兰般,不忍采撷。小时候,我不懂母亲,为何这么喜欢日式的装扮,但常常听到大人们说母亲是他们见过最漂亮的女子,美得脱俗。
不过齐家似乎不欢迎我们母子,只有没旁人在场的时候,一些好心的佣人才会小声的叫母亲二太太,叫我二少爷。
那个野蛮的男人,尽管总是叫我野种,但对母亲,虽然冷漠,却不至于粗暴,因此母亲带着我,在齐家顶楼修建的一个充满日式风格的小小木屋阁楼里住了下来,从此我成了安静的孩子,默默的听母亲弹琴,泡茶,唱小曲儿。
可是,大哥在齐家院子里的笑声总会传过来,我总会好奇的想要跑出去,看看大哥在玩什么,每每这时母亲就会叫住我,一个制止的眼神,一个轻轻的摇头,便让我停下了脚步。
即便是很想像大哥那样爽朗的笑,即便是很想像其他小孩子般,肆意的玩耍,可我,不可以,因为我不像大哥一样姓齐,我姓尉迟,我是尉迟拓野,是安静的,一如我母亲,要做个安静的孩子。
母亲很温柔,很娴静,有时候会对我淡淡的笑,有时候又会在夜里莫名的哭泣。
每次被她的低泣声惊醒,我便会爬到床边,安抚的拍拍母亲的背膀。
那时的我,总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了,惹来母亲的哭泣,可母亲总会抹干眼泪,慈爱的摸着我的头,温柔的吐道,“拓野……你是拓野……最爱的拓野……”
然后,抱着我继续默默的流泪,从黑夜,哭到天明,直至我的身体僵硬到失去直觉,母亲才沉沉的睡去。
然而我却眼睁着到天明,不敢动身,怕惊动母亲。身子已经麻痹到没有力气为她拂去脸庞的泪水,这便是我母亲,一个安静的如幽灵一般的女子,却总是充满淡淡的哀伤,她让我的世界,只看得到灰色。
***
待我四岁的时候,母亲开始带我去老西塘玩耍,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