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在野地煮食露宿的运货伙计们麻利的搬出家当准备煮食,煮食免不了用火,这打火石不能用,问题可大了。
铁锅早架在石团上,下面也铺了捡来的树枝,百里雪朔瞧了眼不知道为什么湿透的火石,伸指一弹,树枝竟应声起火。
这厢忙完,他又被喊到别处去。
伙计们欢呼,也各自忙碌去了。
小春则是目瞪口呆。
“谁空出手来去舀水回来?”有人喊。
“我去。”她很希望能跟这些大哥们打成—片,顾不得心里还有些事情想不透,接了水瓢,经人指点往林子深处去了。
显然熟知这条路的商旅们常在这里休憩,一条清澈的小河就在草丛的后面,她顺利的汲水,小心翼翼的不让水泼洒出来……可……那是什么声响?
三步并成两步走,出了林子却赫然发现方才架起来的炉灶倒了,马车起火燃烧,伙计大哥跟着一群黑衣人打成了面团。
金戈剑鸣,一群人打杀去,仿佛一场梦。
她放眼搜索,一颗心急地吊到喉头。
紊乱里,百里雪朔的月白袍子更显瞩目,他手握削铁如泥的宝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她急急往前定,也不知怎地撞到了人家的背。
“对不……住……”她慌乱的歉意还在唇边。
水瓢倒了,她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被一柄薄刀抵住喉咙。
全身披着黑纱的……应该是男人吧。
他长发及地,一张脸白得过火,人,妖冶惑人。
小春的牙在颤。“紫~~阳?!”
要是她不服眼药,加今的面貌应该跟眼前这欲置她于死的男人,铁定一模一样。
薄刀无情的划破她的肌肤,只消他多使上一分力,小春就可能命丧黄泉。
“女人,你叫本座什么?”
“紫阳,你是我弟弟吗?”泪涌了出来,滑下脸颊,掉落闪烁着冷光的刀子,最后掉在男人的虎口上。
男人把刀改抵在她脸上,“说,你打从哪里知道我的过去……”
这要她从哪里说起?
小春摇头,颤颤怯怯,一只手居然住黑衣男子的脸上摸去。“你……我……”
男人蹙眉,就这瞬间,百里雪朔已经飞身过来。
“魔头,你有种就冲着我来,别为难她!”
白芒直逼黑衣男人门面,加上掌风旋至,男人想也不想将小春一推,身子高涨跃开几丈,几乎足不点地,又以大鹏展翅的凌厉姿势直扑百里雪朔。
百里雪朔早有预防,剑转腰侧,—柄剑像背后长了眼,剑劈八卦,太极气横生,以圆为虹势,硬是以剑气逼退了来人。
“小春?”他心里急如星火却不能显露万一。
“我很好……我没事。”怕百里雪朔分心,她连迭的喊。即便膝盖跟手肘硬生生磕在石头上,也不能喊疼。
才眨眼,黑衣男人俯冲回来,长钊闪着寒光直逼百里雪朔门面。“百里雪朔,我可不信你多会装神弄鬼!”声音如枭,令人不寒而傈。
“魔头,我今天要你授首!”
“有本事你尽管来拿!”
两人施展全力一搏,剑鸣绵绵传出,电光石火之际,只见百里雪朔一声长吼,双钊再度交会,全石撞击,火花四溅,两具身体高高飞起弹得老远,而手中的利剑也同时断成两截。
百里雪朔气血涌动,可黑衣男就没他好运气了,一缕黑血由嘴角逸了出来,他瞧了断剑一眼,随手丢弃。
“紫……阳!”看得心惊胆战的小春脱口喊。
百里雪朔也丢了武器。
两人一触即发的气氛,有随时再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