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交好,他圆寂前,将雷峰塔交给老衲管理,老衲便不知不觉做了数十年的住持。家师大概是尘缘未了,在这期间,曾多次来找过我,并住了一段时间。家师神踪不定,我不敢过问。回想起来,我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却是永乐十八年(1920),算算也差不多三十年了。就在家师与我最后一次相聚的日子里,他老人家吩咐了一些事情,道明藏经阁内有机关,多年后,必会有盗经者前来,机关触动,一切自然明了。”
方剑忖道:“这老前辈可真够神通广大的,若还神游人间,我只要见上他一面,此生也足矣。”问道:“这位老前辈既然算出会有人来雷峰塔盗经,难道他老人家已经有了计策?”
宝珠点头笑道:“施主果然聪慧,当时老衲也不知道家师采取了何种法子,直到盗经者盗走经书后,才明白过来。盗经者盗走的仅仅是一本佛经,欲盗之经却在后面弹出的经书之内,盗经者固然聪明,但早在家师的预料之中,那日的情形施主也是看见了的。”
方剑明这才领悟过来,这位老前辈的手段果然高明,先让“假经”出现,盗经者见了,岂会及时辨认?就算他辨认出来,随后连续出现几本经书,他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瞬息间辨认哪一本是“真经”,而宝珠就在一旁,就算给盗经者时间辨认,只怕他辨认出来后就给宝珠制住了。
方剑明苦笑道:“难怪老禅师显得不是很着急。请恕晚辈多嘴,这其中莫非还另有用意?”
他没问段淳风要盗的是什么经,却格外注意这位“老前辈的”的用心。
宝珠眼神一亮,道:“施主问得好,倘若你是盗经者,自以为得到是一本‘真经’,一旦脱险,最先想做什么?”
方剑明道:“当然是翻阅‘真经’。”
宝珠道:“天下人莫不如此,试问那盗经者又怎能免俗?”
方剑明不太明白,搔着脑袋,宝珠笑道:“家师这么做,就是为了渡人。盗经者千辛万苦得到经书,即算他看出经书是假,但又怎肯舍得扔掉?”
方剑明一怔,很快领悟过来,段淳风这人生性多疑,他就算看出盗去的不是真经,只怕仍想从假经中找到些什么,如此一来,就正好中了“圈套”。不过,方剑明仍然有些拿不准,问道:“如盗经者此辈,真还可以翻然醒悟?”
宝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在家师眼中,天下无不可渡之人。”
方剑明心头一震,神色肃然,双手合十,敬重的道:“看来,这件事要落到老禅师的身上了。”
宝珠念道:“阿弥陀佛。”
方剑明早就忍耐不住,脱口问道:“敢问这位老前辈的法号如此称呼?”
宝珠毫不迟疑的道:“家师法号天智。”
方剑明乍一闻,先是呆了一呆,接着便吓了一大跳,“呼”的站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道:“请老禅师再说一次行吗?”
宝珠含笑道:“家师法号天智。”
方剑明强忍心头的狂跳,追问道:“可是天边的天,智慧的智?”
宝珠点头。
方剑明彻底的呆住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天智,天智,岂不就是不休师父的老对头及老朋友,想不到他竟会是宝珠老僧的师父。
这位神僧,不休师父追了多年,一直追不到,谁料他已脱去肉身,化身他人,游戏世间。不休师父有几多分身,天智僧能有这般神通也在理所当然之中。
方剑明正心潮澎湃的当儿,宝珠从宽大的袍袖中掏出一本经书,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曾说过要重谢施主,这本经书就送给施主,作为酬献罢。”
方剑明被他的话声惊醒,抬起头来,见他要送经书给自己,不敢伸手去接,道:“晚辈受之不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