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不是为叶罗波戈夫大尉搬到这儿来的。我仅仅是向他表示了我的意见,我说,也许这位叶罗波戈夫大尉根本就从未存在过。他就搞得个鸡犬不宁。”
“毫无疑问,是不存在的!”加尼亚断然说。
但是将军惊愕得呆呆地站着,只是茫然地环顾着周围,儿子的话以其非同寻常的坦率使他震惊。在最初一霎那他甚至找不到话说。最后,尹波利持对加尼亚的话报以放声大笑并嚷道:“瞧,您听见了吧,您自己的儿子也说,没有任何叶罗彼戈夫大尉,”老头完全不知所措,直到这时才喃喃说:
“是卡皮东·叶罗彼戈夫,而不是卡皮丹……是卡皮东……他是退役中校,叫叶罗彼戈夫……卡皮东。”
“即使是卡皮东也是不存在的!”加尼亚完全怒不可遏了。
“为……为什么不存在?”将军嗫懦着说,红晕一一下子布满了脸面。
“好了,够了!”普季岑和瓦里娅制止道。
“住嘴,加尼卡!”科利亚又喊了一声。
但是这种庇护似乎使将军醒悟过来。
“怎么不存在?为什么不存在?”他威势逼人地责问儿子。
“就因为不存在,不存在就是不存在,而且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这就是对您的回答。对您说,别来纠缠我。”
“这就是我的儿子……这就是我的亲儿子,我把他……哦,天哪!他竟硬说叶罗波戈夫不存在,没有叶罗什卡·叶罗波戈夫!”
“瞧,一会儿卡皮托什卡,一会儿卡皮托什卡!”伊波利持插嘴说。
“是卡皮托什卡,先生,是卡皮托什卡,不是叶罗什卡!卡皮丹·阿列克谢那维奇,不对,是卡皮东……退役……中校……娶玛里娅为妻……玛里娅·波得罗夫娜·苏……苏……苏图戈娃……他是我朋友和同伴,还是从当士官生起就是了。我为他流过……找用身体挡……他被打死了。卡庆托什卡·叶罗波戈夫不存在了!不存在了!”
将军狂热地喊着,但是可以使人认为,事情是一回事,喊的又是另一回事。确实,换了别的时候他会忍受比说卡皮车·叶罗彼戈夫根本不存在更令人生气的事,会叫嚷一通、闹上一阵子,发一顿脾气,但最后还是会回到楼上自己房间去睡觉。可现在,由于人心的诡橘莫测,结果却是,正是怀疑叶罗彼戈夫存在这样的委屈会便他无法忍受。老头的脸涨得发紫,举起手,喊着:
*俄语大尉一词的发音与卡皮东相近。
“够了!我要诅咒……要离开这所房子!尼古拉,把我的旅行包拿来,我……走”
他异常愤怒地急急走了出去。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科利亚和普季岑奔上去追他。
“咳,瞧你现在惹出什么事来了!”瓦里娅对兄长说,“他大概又会到那里去了。真丢脸,真丢脸!”
“可他不该偷东西!”加尼亚气得几乎憋不过气来,喊道,他的目光突然与伊彼利特相遇了,加尼亚差点颤抖起来。“而您,阁下,”他高声嚷道,“应该记住,您毕竟是在人家家里……受用人家的殷勤款待,那就别去惹那个显然发了疯的老头生气……”
伊波利特似乎也痉挛了一下,但刹那间就克制了自己。
“我不完全同意您说的您爸爸发疯了,”他平静地回答,“我觉得,相反,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神智还很清楚、真的,您不相信吗?他变得小心谨慎,疑神疑鬼,老是探听什么,每句话都斟酌一番……他跟我谈起这个卡皮托什卡可是有目的的,请想想,他想把我引到……”
“哎,他想把您引到什么上面去关我鬼事!我请您别耍滑头,别跟我转变抹角了,先生!”加尼亚大声嚷着,“如果您也知道为什么老头处于这种状态的真正原因(而您这五天中一直在我这儿当密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