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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已经站着说话了。显贵老头已经是惊恐地望着他了。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比别人先猜到是怎么回事,两手一拍,喊了起来:“啊,我的天哪!”阿格拉娅很快地跑到他跟前,赶紧用双手扶住他,接着就恐惧地、因痛苦而大变脸色地听到了这个不幸的人发出的一声能“震撼和征服魔鬼”的狂叫,病人躺倒在地毯上。有人急忙把一只靠垫枕到他的头下。
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过了一刻钟,N公爵,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显贵老头试图再使晚会活跃起来,但又过了半小时大家已经分手告别了。说了许多表示同情和难过的话,也发表了一些意见。伊万·彼得罗维奇顺便说,“年轻人是个斯拉-夫-主义者,或者是这一类的人,不过,这没有什么危险。”显贵老头什么也没说。确实,后来,第二和第三天,大家有点生气;伊万·彼得罗维奇甚至抱怨了,但并不厉害。将军上司一度对伊万·费奥多罗维奇有些冷淡。他家的“保护人”——达官显贵也对一家之主慢腾腾地说了些训话,同时诡谲地表示对阿格拉娅的命运非常非常关切。他确实是个比较和善的人;但是在晚会上他对公爵感到好奇的原因之一却是公爵与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的往事;关于这段往事他也听到过一点,甚至很感兴趣,竟还想问问清楚。
别洛孔斯卡娅离开晚会临行时对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说:
“怎么说呢,又好又不好,如果想知道我的意见,那么不好更多些,你自己也看到了,他是个什么人,是个病人。”
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暗自做了最后决定,公爵“不可能”当他女婿,夜间她向自己许下誓言:“只要我还活着,公爵就不能做我的阿格拉娅的丈夫。”早晨起床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那天上午,12点多用早餐的时候,她又陷于令人惊奇的自相矛盾之中。
在回答姐姐们提出的一个其实是异常谨慎的问题时,阿格拉娅忽然傲慢而冷冷地断然说:
“我从来也没有给过他任何允诺,一生中从来也没有把他看做是我的夫婚夫。他像任何其他人一样是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
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忽然怒气勃发。
“我没有料到你会说这样的话,”她痛心地说,“他是不能当未婚夫,我知道,谢天谢地,这一点是一致的,但是我没有料到你会说这样的话!我原以为你会说别的话!我会把所有昨天来的人都赶走而留下他,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忽然一下子停住了口,被自己所说的话吓住了。但是假若她知道,此刻她对女儿是多么不公正就好了!阿格拉娅头脑里一切都已经决定了;她也在等待该决定一切的时刻,任何暗示,任何不经心的触动都会深深地刺伤她,令她痛苦心碎。
对于公爵来说这个早晨是在沉重的预感的影响下开始的;这些预感可以用他的病态来解释,但是他莫名的忧伤太深了,这对他来说是最痛苦不过了。确实,呈现在他面前的是鲜明的、沉重的和令人难受的事实,但是他的忧郁远胜于他所能想起和想象到的一切。他明白,他一个人是无法使自己平静的。渐渐地在他心中滋生出一种期待,今天他一定会发生什么特别的,决定性的事。昨天他发病是属轻的发作,除了忧郁,头脑有些发沉和肢体疼痛外,他没有觉得有任何别的不舒服。他的头脑相当清晰,尽管心灵是痛苦的。他很迟才起床,马上就明白地想起了昨天的晚会;虽然并不完全清楚,但毕竟想起了在他发病后过了半小时把他送回了家。他获悉,叶潘钦家已经差人到他这儿来过,探询他的身体状况,1点半又差人来过;这使他感到很高兴,最早来探望和侍候他的人中还有维拉·列别杰娃,最初她一看见他便突然哭了起来,但是当公爵立即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