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打坐,直到我知晓他并不打算杀我,直到我明白其实我是救了他,直到……我敢同他这般说话:
“那个啥,大神,你怎么会被封印了的?”
彼时,我们正坐在桌边吃饭,我已经敢放开肚皮吃东西了。这人虽然冰冷,却已无杀意。仔细想想若换做我,被封印在池底无数年月,陡然醒来见到陌生人……把自己看光了,也会是那般要杀人的表情吧。
“叫我离槡。”他声音沉沉。
哦哦,离槡。原来他叫离槡,这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2013…01…21 古河殇(5)'
这些日子以来,我除了被离槡困在屋内,陪着他打坐恢复功力外,还重复了另一件事——我每天每天都梦见一个黑衣老婆婆。老婆婆总是佝偻着身子,背对着我,于茅草屋中,研磨着一种药草。
我知道她在捣药,可我不知她为何要捣药。每一次我想靠近一些,我想看清她的容貌,却每每总在她将将要转过脸的瞬间醒来。
这一夜也不例外。
不,还是有点不同的,这些天来,我从未醒过这般早。
现在,天尚未明,天地间漆黑一片,只余了房内的黯淡烛光。
我发现自己在穿鞋下床,下了床就直愣愣往大门的方向走。
可我不想啊!大半夜黑兮兮的能去哪里?
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房门就在眼前,我的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抬手就要去巴门闩。“离槡离槡,有人要抓我!”我吓坏了,大喊大叫,脑中立时浮现各种恐怖画面。画面最后定格在牛头马面兄身上,莫不是他们最近抓不到死魂要来拿我充数了?
“砰”一声,我的脑袋硬生生撞上了门,好在是被定在了原地。可那股强烈要走出门去的冲动不减,呜呜呜呜我这是怎么了?!
身后有轻缓脚步声响起,那脚步在我身后停下。借着跳跃的烛光,我看见面前的地上映了个拉长的影。离槡的声音丝毫没有初醒时的慵懒,他问:“你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说我没啊,我能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人还把我当不干净的东西呢!况且这些天我还一直被你囚禁呢!
在他讳莫如深的眼下,我自觉噤声。
他坐去桌边,替自己倒了杯茶。我便如被牵了线的木偶一般随了他的动作坐下。我一动不能动,只能干着急。
待他终于将那一杯茶水喝下,他终于开口同我说话,问的却是:“之前可有遇上不同寻常的人,或者物?好好想。”
我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心里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挠。不同寻常的人或者物,不同寻常的人或物……
我要哭了,“不同寻常的人或物只有你啊!”
“再想。”
“真没别的了,我这几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觉做做梦,做做梦……”我看向他,正好迎上他看过来的莫测眼神,我咽了咽口水,“我这几天,总是做同一个梦来着。”
我总是梦见一个弯身捣药的老婆婆。等等,老婆婆?我好像瞬间抓住了什么,可那东西闪得太快,我没能抓住,让它跑了。
“啪”的一声,是离槡手中杯盏扣在桌面的声音。他这般不说话,我又有点怕他了,缩了脖子不说话。
“那人何时开始出现在你梦中?”
何时啊……
“就……就在这里住下后。”
“之前可曾见过那人?”
“没吧……”梦中之人,我又怎可能率先见过呢?且我从来不认识这么老的老人家。
老人家……
突地,我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一定是那个黑衣老太太!她撞了我!那天在大门外面她撞了我!我那时候没注意,现在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