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可能逃避,所以他也只能设法让她好过一点。
她终于有了反应——拉住他,似有若无地吐出声音。“我先回去,你随后。”
“为什么?”这和他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我先回去!”
拗不过她的坚持,他更改了航班。
当时他便隐约明白她的决定。从她坚决不与他同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将他们的关系隐瞒到底了吧!
他甚至觉得,他当时应该要比她更坚持,一步也别离开她身边,就算她不承认他们的关系都无所谓,他有责任在她身边保护她!
晚她一天回到台湾时,她几乎已经变了一个人,空泛的眸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苍白的脸容、冷寂的音律……她看起来像个活死人。
他无法相信,短短二十四小时里,她究竟是面对了什么。
是啊,她怎么可能太好过,别的不提,光是黄镇东平日对她们母女就已经颇有微词,如今再发生这种事,她承受的屈辱谩骂绝对少不了。
宁馨是被保护在深闺的娇娇女,家中突逢遽变,别说是应对,光是心灵上都承受不了,那几日昏昏沉沉,反覆发着高烧。
她二话不说地承担起责任,打点丧事、照顾妹妹,甚至是面对母亲造成的资金缺口,日日奔波……
夜里,他心疼地拥抱她,替她额头上的伤上药。
想也知道,是黄镇东砸出来的吧?
也是在那时,她用缺乏温度的冷嗓告诉他——
我不需要你。
是你自己纠缠着我不放的。
那只是一个异国的无聊游戏,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要跟你在一起。
你去找你的夏宁馨,找任何人都好,我们之间玩完了。
女儿?你说那是你一个人的,所以我才会勉为其难生下来。
请不要赖着我。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有这段耻辱的过去。
她一直以为,他会恨她。
任何一个男人被视为耻辱、急欲抹去,都会恨她到至死方休。
但如果是一尊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痛的木偶娃娃呢?
她必须抽空了情绪,不让自己有知觉,才能够将话平板地自口中吐出,这样的她,要他怎么恨?
她一定不晓得,她当时的模样有多让他心痛。
他不想逼疯她,她已经承受太多的指责与压迫了,他不希望这其中也有他一份。在当时,她也无法再承受更多,他只能顺着她,暂时瞒下一切。
凭借着夏立树留给女儿百分之三十,以及自己手中百分之十的股权持有,她进入公司,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吸收、学习一切,担起因夏立树骤逝、母亲卷款而去的冲击下风雨飘摇的夏氏企业。
晚上,她再去学校进修,接续未完的学业,充实应有的商业知识。她知道以她目前的实力,仍不足以扛起一切。
那段时间,他看着她蜡烛两头烧,睡不到五个小时,光是筹措公司运作的资金缺口,她便已心力交瘁,就连生病,都不肯让自己躺下来休息,他怎么劝都没有用。
她转变太大,以往的她像个骄傲的小战士,只要碰触到她的敏感界线,就会挺直腰杆反击回去。
他想念过去偶尔逗逗她,就能激出噼哩啪啦的火花,那个富有个性的高傲女孩实在美极了。
但是现在的她,像是将原本那个充满生命力的夏以愿压在灵魂深处,不见天日,就像一具没有知觉、没有思想的机器人,麻木地运作、再运作。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瘦了一大圈,红润脸容被毫无血色的苍白所取代,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她和一抹游魂根本没两样。
他怕,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