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知道吗?”宋夫人看到女儿这样,心里却有些后悔,温声道,“当年你们祖母听到这消息大病一场,几乎就……亏得季去病在场才救了过来,又听说你们父亲虽然不能痊愈,然而也非全无指望,你们祖母才重新有了生意!但‘季去病’三个字,还有季家都不能听了!”
卫长嬴肃然道:“我晓得轻重。”
连她这个正当青春、并没有亲自经历这种从绝望到希望再到绝望的女儿都为此感到心潮起伏难定,更不要说年岁已长、还是卫郑鸿生母的宋老夫人了。
……宋老夫人可就这么一个活到成年的儿子。
却因为偏见和谣传,误了这个儿子一辈子,也等于误了卫长嬴和卫长风——倘若卫郑鸿提前两三年得到季去病的诊治恢复如常,如今大房也许不只两个子嗣,也许卫郑鸿也会纳妾,可同样的,卫长风不必承担如今的压力。
因为以卫郑鸿的风仪和嫡长子的身份,卫焕的一切,本就理所当然是他的。卫郑鸿不能痊愈,振兴大房的责任和压力,就直接压到方才束发的卫长风身上!
还不只这些……如今就要出阁的卫长嬴,同样也要面临着没有父亲的遮蔽保护,未来只能指望弟弟出息上头!
虽然这些并不能怪宋老夫人,但作为母亲和祖母,由不得宋老夫人不把一切的责任怪在自己身上!所以宋老夫人这些年来对嫡亲孙女和孙儿格外的疼爱纵容,既有对来之不易的嫡亲骨血的由衷怜爱,未尝没有出于对误了嫡长子康复的机会、使嫡亲孙辈失去父亲庇护的愧疚的弥补。
由此可见,宋老夫人对这件事情会多么的耿耿于怀?甚至于卫长嬴揣测,当年祖父辞官归乡,到底是真的不宜离开凤州,还是祖母不能再在帝都,免得老是听到季去病或季家的字眼?
不过深宅大院的,宋老夫人不想听的消息,谁还能硬凑到她跟前说吗?也许不见得是这件事?
卫长嬴正自胡思乱想,宋夫人定了定神,把话题转回去:“山野之中的村妇不必担心丈夫纳妾,因为庶民本就没有资格纳妾!而且这些人家温饱尚且困难,又何来余钱养人?但他们中间有堕落去从商的,得了些银钱,不敢说妾,又何尝不会买几个姿色出众的使女在身边‘伺候’?”
“……我知道了。”卫长嬴叹了口气,怏怏的道。
她的敷衍瞒不过宋夫人,宋夫人并不肯就这么住了话题:“你不知道!俗话说能者多劳,你既然过的是一呼百诺、锦衣玉食的日子,就有这样日子的烦恼!你如今担心的这些事情,即使你祖母和我,在你出阁之前都替你处置了,但我们也不能护你一辈子!往后你得自己学着打发——不只是你,你以后也会有儿有女,当你自己也做了母亲,你的子女前程至少有一半都指着你手里……你要做个什么样的母亲?是像你祖母、像我这样护得住你们的,还是像你们三婶那样忍着心疼看长嫣在长娴那儿受委屈的?”
宋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一字字道,“出了阁,你就是大人了!小孩子的把戏,该收起来了!”
卫长嬴脸色变了又变,几次下来才咬着唇道:“是。”
她垂下眼帘,轻声道,“但现在我还没出阁。”
“便是出了阁,只要为娘还活着,你总归是女儿。”这样不想长大的心情,宋夫人如何不能明白?可她却不得不继续道,“但你的夫家不会这么认为……所以为什么谁都知道这次沈宙过来,你最多拜见一下,说上两三句话,我也要让在水去教导你一番?因为沈家是拿你当新妇看的,不但是新妇——沈藏锋既然已被内定为下任阀主,沈家如今对你的要求,就是沈氏主母!所以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场合,你都必须表现出担当得起这个位置的能力!”
宋夫人叹了口气,道,“而且让在水教导你,也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