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上还遇见过一次来着。”卫郑音听得扑哧一笑,道。
卫长嬴道:“我近来所作之事里,最糊涂的一件就是霍照玉这一件,卫新咏旁的不提就提这个,哪儿是他为了我好?他就是希望用此事来勾起我心中的懊恼后悔与羞愧,然后接下来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心浮气躁的,一来没心思去分辨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知不觉就要被他牵着走了;二来在他跟前失了气势,即使想跟他相争,也难以压住他。”
就撇嘴,“上一次他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卫郑音就问:“那你当时也是这样客气的吗?”
“才没有呢!”卫长嬴道,“那会子才遇了刺,虽然我代长风去赴约了,可也不知道江伯有没有把长风平平安安的送回去,想不心浮气躁都难。见他一味的试探恐吓我,我哪儿能叫他好过?”
虽然不太清楚卫长嬴刁蛮起来的样子,但卫郑音却知道自己那厉害的母亲是何等宠爱这个侄女的,宋老夫人这种身份的人要惯孩子,被惯的那一个,想也知道任性起来何等难缠。卫郑音笑道:“看来这卫新咏在你手里吃了不小的亏。”又问,“那这一回怎么就对他很客气了呢?”
“一来在姑姑这儿,有姑姑看着呢!我可不想被姑姑嗔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卫长嬴打趣了一句,道,“二来祖父祖母都把他弄到瑞羽堂来了,祖母还特意写了信叮嘱我不要为难他,反而要帮他一把。显然祖父祖母有用到他的地方,我叫祖父祖母给我操的心那么多了,难得有件事情能尽点力,这会子跟他吵起来,既没有好处,又没准要坏了祖父祖母的计划。这又是何必?”
又笑着道,“他一上来给我个下马威,无非是在凤州被我胁迫过也揍过,心里不痛快,由着他发泄两句好了。横竖他再记恨,难道还能在姑姑您跟前把我抓起来一顿打吗?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玩这种先声夺人的把戏对我可没有用。”
卫郑音虚虚一点她额,嗔道:“那我问你一句,你也别动了气儿,姑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不明白了:听你解释这卫新咏的用心,和你的应对,这不是极聪明能干的么?怎么霍照玉这件事情你就犯起糊涂了?”
“我若是知道,我也就不犯这个糊涂了。”卫长嬴叹息道。
到了傍晚的时候,卫长嬴推辞了卫郑音留她用了晚饭再走的邀请,回到太傅府。
回去之后自是先去上房见苏夫人,苏夫人正抱着沈舒光在逗弄。已经三个多月的小孩子会得笑了,他躺在祖母的怀里,乌黑的眼珠追逐着祖母在他跟前轻晃的拨浪鼓,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听得卫长嬴的心都融化了一片。
看到媳妇回来了,苏夫人就把拨浪鼓放下,道:“你回来了?可拜见过你六叔?”
“回母亲的话,媳妇已经拜见过了。”卫长嬴本来要委婉含蓄的说卫新咏想拜访沈宣的事情,奈何如今儿子在跟前,心思不免就散了,目光在沈舒光身上打着转,口中直截了当的道,“六叔才貌俱非常人所能及,祖父特意写了手书,令其当面呈交父亲。这一回六叔特意问过几时方便登门拜见父亲。”
苏夫人早就留意到她的目光了,就道:“我抱了光儿这会子手有点酸,你若不累你来逗他会儿罢。”这时候因为拨浪鼓忽然没了,沈舒光咿呀着不依起来。
卫长嬴自是大喜,忙道:“媳妇一点也不累!”接过儿子,拿了拨浪鼓逗他重露笑颜,卫长嬴欢喜极了。
苏夫人则是沉吟了片刻,琢磨她禀告的话起来。
过了会儿,才道:“既然是你的叔父,那明后日晌午后请他过府一叙罢。”
卫长嬴笑着应了,又谢过婆婆,苏夫人哂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为了多抱会儿儿子,卫长嬴又拣了些事情跟婆婆说,然而如此赖了片刻,到底要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