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说出来,那一行字漂浮在暗夜的天空中,可是我却看不到屏幕对面的他的表情,或明或暗。
“让我想想。”
他躺在草地上,跟我说,“有点信心,也没见你以前这么缩头缩脑的。”
“怕了嘛,我宅女做了那么久,那么久没跟男生接触,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连十七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召开的。”
“你原本性子不是那样的,你要的东西,哪一样没到过手?”
我哭笑不得,“算了吧,当年我就是被童若阡甩了,在我的想象中,起码也是我甩他啊。”
“别提那个小王八蛋,提他我就来火。”
“好,不提了。”
我也躺下来看天,耳边是哗哗激荡的水声,我说,“秦之文,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而感情除外,因为这是唯一不是单单靠努力就可以得来的东西。”
“可是没有努力也不行啊,你不去,永远没有结果。”
我又想想,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道理。
“夕夕,好好照顾好自己,晓得不,要是顾宗琪那小子不喜欢你,你也千万不要哭。”
他冷不防的跟我说话,除了讶然,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我心底涌出来,好像是在飞机起飞的时候,身体漂浮在空中那份毫无着陆感的恐惧,下一秒会有悲剧上演。
只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我有种预感,秦之文会在我闭眼的瞬间,忽然消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怎么会哭呢?开玩笑吧!”
他点头,“好,要记得,要给伤害我们最深的人一个微笑。”
我翻翻白眼,“呸,怎么可能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他立刻就没有语言了。
我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再一看,屏幕上空荡荡的天际之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周围是萦绕的白雾和蓝紫色的光华,有些孤寂的样子。
点开好友的对话框,灰暗的头像,秦之文已经下线了,我隐隐有些觉得怪异,发了信息给他,“怎么突然就下了?”
“我掉线了,网络连不上去,算了,我先睡觉了,安。”
“安。”
第二天下午上课回来,一照镜子把自己下了一跳,我的右眼瞳孔旁边有一个指甲尖大小的血斑,一时间很多不好的设想冒了出来——眼底出血?结膜炎?红眼病?
吓得我连晚饭都没吃,直接拎了病历往东华医院跑。
去的是门诊,学校看病挂的都是专科号,眼科人很多,排队拥堵,而候诊室里那个医生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有人喊护士,“医生呢?”
护士在一旁的治疗室互相调笑,半天才不耐烦回到一句,“出去了,等等吧。”
于是很多人就非常郁闷的坐在外面,咒骂声此起彼伏,我心烦的暴躁,把病历本卷起来在手术捏,然后又站起来走两步,再坐下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隔壁专家诊室里,那个老头扯着嗓门喊,“你又没挂专家号,跑过来干什么啊,那边排队去,什么,那边没人啊,那关我什么事啊!”
那边一个小孩子忽然就哇的一声哭起来了,本来吵吵嚷嚷的地方,变得更加混乱。
等了快一个小时,那个医生终于出现了,慢条斯理的开电脑,喝水,然后念名字,被叫号的人几乎是热泪盈眶的飞奔过去。
然后,我又等了半个小时,才被告知,是我家亲戚的造访,让我的眼睛里,有血块。
还花了我十二块的检查费,还有九块钱一瓶的氯霉素滴眼液。
我第一次觉得看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