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之再次看了眼目光不知飘向何处的长安侯,说:“好。”
太后又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
徐靖之道:“毒素滞留陈帝体内已久,只能循序渐进慢慢来。今日先给陈帝扎上几针。只是……”
太后心又提起来:“只是什么?”
“只是我以后要连续给陈帝施针,而且施针的过程中最忌旁人打扰。这就等于把陈帝的命交到了我手中,太后若是信得过在下,自然是好。可是陈帝刚刚遇刺,在下担心的是有小人从中挑拨,怕太后误会在下另有所图。”
太后看了长安侯一眼:“怎么会呢?有长安侯在,我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魏帝连长安侯都派了过来,他不信魏国会做出谋刺的事来,否则是连长安侯的命也不打算要了。长安侯可是魏帝的亲外甥,皇后内侄,更是股肱之臣。
徐靖之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咳……”有人暗中踢了他一脚,他抬头望去,就见站在床角处的商遥身形有些摇晃。便道:“我看陈美人似乎有些不舒服,虽说男女有别,但医者仁心……”
商遥忙道:“谢谢徐公子一番好意,我没事。”她是饿的,医生也治不好啊。
太后瞟了她一眼:“既然不舒服,那就退下吧。”
商遥这会又不想走了,因为裴楷之还没走,多看一眼是一眼啊。但是……“好吧。”
商遥恋恋不舍地离开。
商遥回到自己房间时,恰巧在门口碰到了肖铮,他坐在廊下的白玉阶上,衣袍沾了泥土也不在意,左手握着一只半成品的木雕,因长年练剑而略显粗糙的右手握着刻刀,也不知道在刻什么,脸上挂着平和自然的笑。待商遥走近了,他扬声笑问:“娘娘似乎心情不错。”
商遥已经饿过头了,倒也不着急吃饭。闻言摸了摸翘起的嘴角,笑眯眯的:“嗯,陛下有救了,心情自然好。”
他转着手里的刻刀:“那真是可喜可贺呀。”
商遥靠近一些:“你竟然还会雕刻?在刻什么?”
“雕虫小技,熟能生巧罢了。”
商遥觉得,若不是以雕刻为生的话,男人雕刻这些小玩意多半是含着风月情怀,雕刻的不是心上人也会是心上人喜欢的东西,仔细一看,果然是个姑娘的轮廓,流畅的线条,娴熟的刀工,曼妙的身姿,齐胸襦裙,腰间帛带几乎垂至脚踝处,裙裾轻扬,连细节也处理得很好,修长匀称的手指,微微露出来的鞋尖,栩栩如生,可惜没的是没有脸。
商遥打趣道:“你刻的是谁?心上人吗?”
肖铮神思飘远,含蓄地笑了笑。
商遥说:“为什么没有脸呢?”
肖铮举起来木雕说:“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我都快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商遥:“……”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她话锋一转,“我听说你在救普华居士时被刺客所伤,我看你没事人似的,没有关系吗?”
肖铮微微笑道:“小伤而已,劳娘娘挂记了。”
商遥道:“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关心你。”
肖铮:“哦?怎么说?”
“你救了普华居士,普华居士稳住了陛下毒发,陛下救了我。所以你是间接救了我,我不该谢你吗?”
“原来是这样。那以后承蒙娘娘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切好商量。
商遥一边说话一边分神留意着宣和殿那边的动静。没错她就是故意站在门口的,这样裴楷之一出来就能看到她,知道她住在哪间屋子。万一他有什么计划,也不至于找不到她。
没等多大会,就见裴楷之和徐靖之双双从殿内走出来,徐靖之面沉,不喜笑。反观裴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