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仇恨离开,却又已经知晓夏侯澹的密谋,等于一颗定时炸弹。
杜杉颤声道:“李兄。”
暗卫直接亮剑,李云锡不为所动,大步向前,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血溅画舫。
“等等!”庾晚音喊道。
她小跑到李云锡面前,语无伦次道:“李……李先生,陛下今日来此,绝不是为了将各位卷入朝党之争。说难听点,那尸位素餐之辈——也包括皇室——死也就死了,可百姓又有何辜?”
众学子震惊地看着她。
你刚才说包括谁?
庾晚音:“但如今局势已经如此,赋役不均,胥吏舞弊,贪官横行,国库空虚,我等能力有限,实在是恶补也来不及了,需要诸位的帮助啊。”
她深深一礼,恳切道:“晚音口拙,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唯有恳请各位,不为什么暴君妖妃……”
众学子震惊地看向夏侯澹。
夏侯澹毫无反应。
庾晚音:“也为家乡父老计议吧!”
她再度深深一礼,抬起身来时发现李云锡盯着自己,神情有异。
庾晚音抹了把眼泪,诧异于自己的演技。但另一方面,她又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在演。
“陛下,贵妃娘娘。”一个安静清瘦的考生开口了。
“草民生来患有恶疾,如今只剩两三年寿数。”
庾晚音想起来了,此人叫岑堇天,是个农业奇才,在原文里不能算是端王党,一腔赤子之心,为社稷呕心沥血了两年。
然后旱灾来了,他看着焦枯作物、遍地饿殍,怀着生不逢时的憾恨咽了气。
兄弟祭天,法力无边,端王当着众人的面向他祭酒,发誓为其报仇,然后反了。
岑堇天:“敢问陛下,草民有生之年,能否看见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夏侯澹与他对视片刻,郑重道:“此为天子之诺。”
岑堇天浅淡一笑,跪地道:“愿为天子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