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光羲凑过来;在叶畅耳畔低声说道;叶畅闻言;顿时哑然失笑。
所谓阴疝;便是男子阴囊肿大;李冶所言陶渊明“山气日夕佳”;其实此山乃彼“疝”;加上一个“日”字;当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叶畅一来觉得好笑;二来也不禁佩服李冶这个女道士;当真是大胆。
便在这时;李冶又是眼波流动;目光一瞥而来;那神态狐媚;便是叶畅这二世为人的;也不禁心中怦的一跳。
此女真祸水也。
“咳咳;既是李诗豪这般说;那某也有一诗;可聊表寸心。”
众人笑毕饮胜;刘长卿略有些迟缓地起身道;众人看他目光盯着李冶;毫不掩饰自己的痴恋之情;都知必有妙语;于是停杯置箸;只等他开口。
叶畅也同是如此。
只见刘长卿清了清嗓子;然后亦以陶渊明一诗奉还:“众鸟欣有托。”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整个雅座当中;一股声浪掀起;几欲将屋顶都掀开。
恰此时;南霁云到了雅间的门前;听得这声音;推开正在门前守着的董糟丘;径直闯入。
才一进来;便觉得一股笑浪扑面而至;他抬眼望去;只看到雅间之内诸人;或捶几;或抚掌;或顿足;或抚胸。人人都在爆笑;笑得五官挪位者有之;笑得前俯后仰者亦有之。
见不是有刺客;南霁云便又退了出去;歉然地对董糟丘道:“失礼了;郎君可有事否?”
“你这汉子;好生鲁莽”董糟丘在洛阳城中这上佳地界开酒楼;自是大有来头的;此刻怒视着南霁云:“此处你也敢乱闯”
“却是某之错……”南霁云道。
他在外边竭力解释;雅间中诸人虽是注意到他;但众人的大笑;此时才渐渐平息下来;故此无人询问。
叶畅听得他的声音;心中却是一动;这南霁云虽然一直看他不顺眼;可是责任心却极强;对他的安危甚为挂念。
方才李冶说刘长卿疝气;刘长卿便自嘲“众鸟欣有托”;因为他能自由行动;便是以布兜托住下体;“众鸟”之谐音;众人是一听会意;故此大笑。而且“欣有托”之句;颇有向李冶求欢之意。
饶是李冶自叶畅入内之后;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叶畅身上;此时也禁不住眉眼盈盈地看着刘长卿;目光里几乎能滴出水来。
众人一见便知;今夜这二人只怕要成就好事了。
叶畅两世为人;见过的荦段子不少;但如同李冶与刘长卿这般;以陶渊明大雅之诗;言大俗之事者;当真是绝无仅有。故此他也禁不住笑得畅怀;旁边的储光羲笑着拍了拍叶畅的肩膀:“叶十一郎年轻;莫要跟着这二位学样……
“若能学得这二位一半机敏;某倒觉得无妨。”叶畅道。
欢笑之后;便是声乐;叶畅倒是少欣赏此时女乐;便专注观看。不意间;身边突然香风飘动;他侧眼一看;却是李冶偎依过来。
叶畅忍不住就向刘长卿望去;只见刘长卿嘴角微微下撇;眉宇间隐约有愁苦之色。
“叶录事;听闻有意于洛阳城中制一酒楼;兼有宴乐百伎?”
李冶的声音传入耳中;叶畅觉得耳垂有些痒;仿佛热气都喷到了这里。他正襟危坐;笑着转脸:“李娘子倒是消息灵通。”
“奴风尘中人;原是去长安见识广运潭献礼之事;又赶上市赛;见识了叶录事奇思巧智;便为之心折。”李冶低声道:“今日之后;若是奴前去拜谒叶郎君;还望勿拒之门外。”
叶畅心中一动。
在他来此之后;这李冶就表现得异样热情;也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方才的话风中隐约却透露出;她对自己新建的那种集购物、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地方;甚感兴趣。
此事已经随着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