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非礼她的色胚子,程颜只能用不卑不亢的态度应对。
“卖公司我只徒卖个痛快,现在你们让我不痛快了,我当然不会卖了!”对方蛮横地回道。
闻言,程颜忍不住腹诽,周总自称是粗人果然没错,出售公司跟卖菜似的。不过,她却从此番话中听出某些松动:“那我们怎么做,您才能消了这口气?”
“让姓陆的臭小子在媒体面前公开道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内心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转瞬又破灭了,陆天皓那么坚韧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员工被人欺负了之后,还反过来向对方道歉呢。但眼下,这种不可理喻的要求又似乎是周总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您给我们些时间考虑吧。”抛出这么句活话,程颜转身告辞。
掩上门的瞬间,清脆的手机铃音响起。
她条件反射地看了看自己手机,继而自嘲一笑,她简直敏感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了,那铃声分明是从病房里传出来的。
这一迟疑,她清楚地听到周总那操着乡音的普通话:
“原来是方总啊……”
程颜的脚步闻声狠狠僵滞。
两人通话的时间很短,以至于她听不出丝毫端倪,但仅凭那个称谓,足以令她飚出一身冷汗。
此事果然与方剑齐有关。
凭直觉程颜快速做出判断,昨晚突发的意外不可能是方剑齐设计的,因为即便他有通天的能耐也无法安排出那么多巧合,但事后周总采取如此强硬的态度十有八/九是受他挑唆了。
此念一闪,程颜克制不住地再次推开病房的门。
在从病床上射来的那道讶异的目光中,她莞尔一笑,口吻清淡得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周总,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她停顿两秒,依旧是和缓地说:“与虎谋皮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说完,她关门走人。
程颜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的,她的心已不带丝毫温度,冷得��恕R残恚�讲拍欠�埃�⒎侵凰哂柚茏芤蝗颂��喟�ㄋ�约骸J苤朴诜浇F耄��嚼丛讲蝗范ㄊ欠衲芄蝗�矶�肆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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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
当程颜经过总监室那扇大开的门时,有副清冽而低沉的男声袭来:“你给我进来。”
她的步子顿了顿,疑惑地环视四周完全没人,她才确定那声音是在叫她。
她抬脚走进去,正欲开口,她的脸色倏地沉下来——
桌案后的男人正襟危坐,额角赫然贴着块纱布,足有半个巴掌大,而且渗出星星点点的血渍。
“你也受伤了?!”
就这么一刹那,程颜的心尖仿佛被刺了一下,有点疼,她居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又一次为她受伤了。不过,与此同时,一簇怒火猝不及防地从她心窝里蹿升出来,——既然两人都伤了,姓周的凭什么装出受害者的姿态?!
对于女人的心思翻涌,陆天皓没吭声,他只示意了一个“关门”的手势。
程颜乖乖照做,然而她的手刚离开门柄,充满愠怒的声音便再次滋扰她的耳膜:“你去医院了?”
她一时不知以何种表情来回应,却已转过了头看向陆天皓,她略微慌乱地思考着该怎么掩饰自己刚才的去处,可惜未果,终究只能默认。
男人沉默着起身欺近她,很快一团炙热的气息笼罩下来,紧紧包裹住程颜,这令她多少有些手足无措,不得已连连后退……直到整个身子被他抵在门上。
陆天皓终于开了口,却是几近冰点的冷硬语调:“我难道需要一个女人来帮我解决问题?”
程颜的后背猛然窜起一阵寒意。
迟疑许久,她才敢抬眸仰视男人蓄满愠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