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穿上,一语不发地走了。我一直都觉得他很有丑角的天分,嬉笑怒骂,一挤眉一弄眼都唯妙唯俏。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凭借一张画满油彩的脸判断一颗心的真情实意。
以前没着没落的,心里总怀着希冀忐忑,如今终于落在尘埃里污浊不堪,我心里竟没有了动容。我以为我会大哭一场,最起码是黯然垂泪,为我最终失去了的贞操,或者觉得受到了羞辱,再无勇气面对这破败的人生。但我没有。我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如同我的下'体一样干涩,还有我的喉头,我咽一口口水都觉得如刀片割过的疼痛。我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
毓敏秀来看我的时候,我还是那样躺着。她敲门,我一动,那全身的痛苦又统统从沉重中苏醒了。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脸,才敢让她进来。她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兀自喋喋地说丁建业为我请了假,问我病情有没有好点,又用手背试探我额头的温度,然后告诉我日报要选她做一期专访,重新宣传没落的民族戏剧。她作为歌仔戏的明日之星,当仁不让。她是那样的快乐,像一只翱翔蓝天的小鸟,无忧无虑。
我忍着痛,笑着恭喜她。下'身火辣的疼痛与异样一直提醒着我,我昨晚被狗啃了,被鬼压了,或者被猪拱了。眼底终于泛出酸楚。人生大概就是这样,有人一出生就穿金戴银荣华富贵,有人天赋异禀才艳双绝,也有人资质平庸命途多舛,追赶着一个遥远的目标,最终也可能只是虚妄不实。
“日报的记者说也要采访《界牌关传说》和《梨花颂》,连你也一起采访。他明天就会过来。我过来除了来看看你的病,还想告诉你这个消息,你能参加吗?”她说。
“我可能不能参加了。”我舔着皲裂的嘴唇。每一次开口回应她,嘴里都会泛出一股血腥。
“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问。
“可能是这段时间有点累了,我想休息几天。”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那个日报的记者说,就采访明天上午。你看看能不能坚持一下?”
“我……你……”我喉咙一哽,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你让别人代我去吧。”我终于还是变成了那个愚蠢的织娘。
“怎么了?”她抱住我的肩膀,愣愣的,似乎终于看见我衣服下的屈辱和难堪。她的手像被某种力量牵引,慢慢地伸进我的衣领,冰冷的手指钝化了我的疼痛。
“建业做的?”她的声音强忍住发颤。
我终于哭出了声。她抱着我,将我的头按在她怀里。我的哭声变成了一阵一阵呜咽。
“他真是太不像话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我一定要向他讨个说法。”她愤愤地说,双手抱着我的头,像母亲一样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
“秀秀。”我说。
“嗯。”她应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建业给你个说法。”
我摇摇头。
“这怎么可以姑息,你就这么原谅他,下次他还是会这样伤害你。我最痛恨家庭暴力的男人。”
我没再说话。我静静地趴在她怀里,她默默地抱着我。这个美好的女子,我为了到达你的身边已经精疲力尽了。我可能再也迈不出一步了。我只想在我累的时候,可以在她的怀里安安静静地歇息半天,在我受欺负的时候她为我出头,这就够了。我只是一个多情的精子遇到一个寂寞的卵子,是最卑贱的结合,一出生就注定了卑微到尘埃里,所以我的爱情也需要这样的伤害,才能换回这一丝安慰。
☆、第 43 章
我不知道毓敏秀对他说了什么,之后,丁建业向我诚挚地道歉,我原谅了他。感情中有了愧疚,相处变得小心翼翼,我们过了一段相敬如冰的日子。所谓相敬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