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故事吧。”
我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杯盏,听他娓娓道来。
往事如风,如今听来,心下倒也坦然。
“那时我犯了一个小错,被天帝贬下凡去做一世凡人。阴错阳差,投胎到了一户姓李的铁匠家,与陆屠户家的闺女订了亲,结下了姻缘。”
“可我当时急于想归位升天,未得了结这段姻缘便升了仙,害的那陆屠户家的闺女失了姻缘结的另一半,成了命犯孤鸾、天煞孤星。”
“成仙之后,我心下里觉得愧疚,可又怕天帝知晓了怪罪于我,便向命格神君借来了命格簿子,改了那陆如花的命格,折了她的寿命。”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我将那陆如花带去了天宫,以为予她天地齐寿之仙福便可亡羊补牢。”
“只是我发现,抛却了一切,若是当初我未得那么糊涂,便与那陆如花成亲结发,琴瑟和谐,又或是在她做了鬼之后来了结这段姻缘,对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也是件安逸之事。”
“陆随云。”
月老醉眼朦胧。
天地仿佛凝滞了一般,桃花精也来窥听我们嚼舌头,竟忘了摇落花瓣。
我笑笑,站起又与月老斟了一杯酒。他酒力不及我,我是名副其实的千杯不醉,多少酒下肚也只是穿肠而过。
如今,也便只有玄元能让我有醉意。
玄元如酒,比醉生梦死还要烈还要醇,饮少辄醉,却又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想到玄元,我的心下便一阵抽痛,可表面上还要强颜欢笑。
阿紫和合欢说我没心没肺,我倒宁愿我没心没肺,这样便可不用再受那撕心裂肺的揪心之苦。
“你也知,我是陆随云。”我也不大肯唤月老做师傅了。师傅倒显得生疏,“我已不是陆如花。”
月老愣了愣,随即将此事一笑置之。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从那洁白如瓷的棋盘上,凭空捻起一根断成两截的姻缘结,放在眼前端详一番,嘴角牵强的笑意压抑不住眼底汹涌而上的波涛。
“是啊,它都断了。”
我就这般在玉清山生活了一百年、两百年……
直到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原来,当初月老那么执意的想要收我为徒,无非是为了解开我们俩之间的姻缘结,成仙的路上,这种东西只能是个羁绊。
而我与君卿之间的红线,也便这般被我硬生生的斩断,枉费了天道君亲手扣下的那个死结,也负了他三生三世,不过也还好,倒也成全了琉璃对他的一片痴心。如今君卿的魂魄已然消散,而琉璃,带着那个女娃娃去了青丘潜心修道。
至于玄元,我是最对不起他的。原本他只要历完这一世情劫,便可安安稳稳再回去做他的真武帝君。我本是奉命来系他与阿烈的红线的,奈何却让他为着我逆了天道开了杀戒,还不知要再受几生几世的轮回之苦,方能修成正果。
也罢也罢,如今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不如随遇而安。
月老依旧在天宫做他的快活神仙;兰笙与阿烈如今永结同好伉俪和谐,这也是最让我欣慰的;而玄元也不知近况如何,只是他历他的劫,与我已不再相干。
如今的我,只是玉清山上的一个修道之人,不念红尘,不求成仙,整日与阿紫、合欢这群不正经的神仙为伴,偶尔还会有命犯孤鸾之自叹,只是这一叹,叹的连我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
今日阿紫总是鬼鬼祟祟的,昨日更是不见了踪影,听山上的地仙说,应是下凡去渡几个凡人成仙了,去去便回。
我倒是不担心她,只是我心下觉得,在玉清山待得这么久,该收拾东西走了。
天宫的神仙们大都知晓了我的所在,山中的那条小道都快被他们给踏平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