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诺言,婉拒了太傅千金的婚约,聚齐聘礼、吉品,一路敲锣打鼓来到了那个村子,千方百计的打听到了那个女子的下落。
“哦,她呀,那个痴子。”村夫见来人容貌俊美如画,器宇轩昂,心知定是不得了的人物,不由得为着自己碰上了这么个大人物儿暗自窃喜,“那是陆屠户家的闺女,三日之前便殁了啊。
殁了。
三日之前便殁了。
仅仅便差那三日,玄元懊丧,为何他不能再快三日,为何她不能再等自己三日。
第一次的失之交臂,注定了以后一生的坎坎坷坷。陆随云与玄元,从此便有了交集。
最后一世,他投胎到了一户平民家中,父母双亡,家徒四壁,名唤凌寒秋。
那日他正寒窗苦读,预备着一夕考取功名,忽的便从窗户口扔进来一袋银两,砸在他的书案上铮铮作响。
他抬头,忽的瞥见窗外探出一张女子的笑脸,他想到了《聊斋》里美女蛇的典故,心下里警惕了起来,可望着那个女子却又好生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那女子说自己是仙女儿,他便痴痴的信了;那女子送来的银两,他也大方的收了;那女子与他渐渐熟络了起来,同龄人的亲切,如此这般相守便是七年。
玄元觉得,这女子世俗但不世故,痴笨但不愚蠢,总是一副好心肠对人,似乎从未有过什么伤心事,他开始庆幸自己的年少,因着他了解,女子甚是喜爱孩童。
喜爱孩童的人总如孩童一般天真无邪,令人心生保护的欲望。
可他又痛恨自己的年少,她总是将自己当成个小儿看待。
可最终,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他知晓了女子的名讳后,他们便要分别。
她让他等,他便痴痴地等,一等便是六年。
人生中有多少个六年可以挥霍,在这六年里,不断有人欲妻于他,从县令的女儿,到宰相的千金,再到梁国公主。虽则那公主也单纯也天真,可她没有陆随云的世俗,没有陆随云的痴笨,她只是娇生惯养金枝玉叶的未经世事,不同于陆随云,便是经历过万般苦难,也依旧玉砌如雪未染细沙。
他一直到弱冠之年都未曾娶亲,他不恨那陆随云让他白白等了六年,他只恨他们重逢时,她竟未认出他来。
六年,她的模样未变一如初见,而他,已褪去了少年时的稚气,眉目开化的如同入画一般,出落的愈发勾人。瞧着陆随云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模样,玄元虽则怨着他的不争气,心里头却是欣喜的。
他爱听她谄媚的喊着自己驸马爷,那模样总是有股烟火气,温馨动人;他爱她在如今这个已是认不出来的玄元面前的拘谨样,不同记忆里的大大落落;他爱她初与他牵手是的慌张,也爱她习惯之后的坦然不羁。
可他总不明白陆随云为何无缘无故消失,又为何突然出现,直到那日窥听了陆随云与她师傅的林中对话,才恍然憬悟,也知晓了她与另一个男子的命定姻缘。
玄元嫉妒了。
是啊,他嫉妒的发狂。
于是他开始不择手段,强取豪夺,毫无章法的胡乱进攻。
那日落下山崖,他眼见着陆随云失去了意识。确认她安然无恙后,玄元的目光落到了方才陆随云用来绑住他二人的线上——原来这便是红线啊。
他心生一计。莫说是他卑鄙无耻惯用手段,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不,一只鬼。
他翻出了陆随云怀中那个装着红线的锦囊,用先前在月老庙买的假红线狸猫换太子。
他将那些红线死死扣在自己与陆随云的手腕上,待亲眼见着那红线逐渐消失无影无踪,方才安安心心怀抱着陆随云沉沉睡去。
如此这般,谁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