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无所谓冷暖,可玄元却使我知晓了温暖的意义,让我变得如同食过血腥的狼,一旦品尝过这个中滋味,便再难以脱身。
我们三人一路行进一路闲聊。
虽说玄元是阿烈的驸马,但我见他二人并无甚言语。
一则是因为阿烈小儿女性子,羞于启齿扭扭捏捏,二则,用阿烈的话来说,便是因着玄元的寡言少语,虽然我没大看出他的沉默来。
因此这一路上阿烈大都与我谈天说地,若是有旁事,也是由我做中间人,转告玄元,为他们搭桥牵线。
从阿烈口中,我也知晓了有关玄武皇帝的事儿。无甚奇闻逸事,权当听听家常。
“在我皇兄还是太子的时候,整日奔波于诸陵邑间监督工事,抚恤民情,虽则府中有良娣,却不近女色。”
既然我是那画中人,阿烈便以为我对此事了如指掌,这故事便是讲给玄元听的。
“一日他从绍邕归来,舟车劳顿,回来后画了一副画儿挂在上书房便去歇下了。进出的宫娥皆言那是副女子的像。起初我还不信,待我亲眼瞧见后才知晓我皇兄是春心萌动了。”
阿烈讲着讲着便会自己痴痴的笑起来,转头去看玄元悦目的侧脸,双颊泛着幸福的神采。
“将军,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兄竟会爱上自己画里的女子,还在页眉上题了四个字,你可知是什么?”
未等玄元搭话,料然玄元也是不大乐意答话的,阿烈自导自演,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出了那几个字,借着跳动的火光,我看清了那四字是“长念君卿”。
“君卿是我皇兄的名讳。”阿烈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还冲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我明白她这笑的意思,阿烈一直认为我最该做她的皇嫂。
一来,便是因为她与那副画朝夕相处有了感情,故而对我也是十分有好感的;这二来嘛,她皇兄如今有一个宠妃名为琉璃,一人独宠后宫已有三四年了。
本来这琉璃能收的住皇帝的心,使他不至沉溺酒色荒废政事,这是好事,可阿烈偏生容不得那琉璃的性子。
她总说:“那个女子骄傲蛮横,心胸狭窄,一点都不如随云姐姐你半分洒脱。”
阿烈这话真是抬举我了,我做鬼处事的方式便是这般,与其说是洒脱,倒不如说是“无赖”更贴切些。
因着我做人时便就是个痴儿,一点也不受那世俗规矩的束缚,做了鬼以后更是被月老他们一干人纵容的目无王法,行事总归是要不拘小节一些。
阿烈为了证明那女子的蛮横,特地给我们嚼了嚼舌头。琉璃的相貌是无可挑剔的,就连阿烈也连连称赞,说便如天上的仙女儿一般;她对皇帝的好也是满朝文武众所周知,饮食起居可谓是无微不至。
可这琉璃便是不肯那皇帝染指别的女子,后宫中与她争宠的妃嫔皆被她假手除去。
这是皇帝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宠着琉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后来,那琉璃竟与上书房里的画儿杠上了。
“你应该也讨厌她才是,她几次差丁点儿把你撕掉。”
我嘿嘿一笑以掩尴尬。
其实,阿烈对琉璃的厌恶,我也是不以为然的。
既然这女子能受皇帝青睐这么多年,自是有她的本事在。
这男女情缘只是由不得自己,总不能因为阿烈的好恶,便将我强塞给那皇帝,而将琉璃拉下马吧。
玄元听了这故事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躺下去歇息了。
阿烈绞着手里的帕子,不安的望着我,生怕惹恼了玄元半分。
“歇下吧,”我宽慰她道,“驸马赶了整日的路,也累的很。”
阿烈终究是好哄,与我嘁嘁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