氲提醒着,帮我整整玉带。
我愣了下,看肚腹上鼓出的一块:“这是什么?”怪不得我觉得不舒服,这是干什么呢?
如氲笑道:“公主忘了么?您还假怀孕着呢!”
我一愣,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都该有六个月了,怎么还没解决掉呢?我心里一动,好象忘记什么事了?
“想想好了么?”我正努力回想忘了什么,卓骁雅然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我入京以来,多日不见其人了,我睡了他才回来,我醒了他已经上朝,总是互相错开生活时辰,今日,才正经见着。
清凉的晨雾带着初春的寒冽为他周身氲上一层湿气,束发皮弁,乌纱缚之,玉牙簪下绿缨九珠,一品武官紫色绣九章龙山华虫纹,黼领,绛纱蔽膝,金累丝镶宝石革带金钩,山玄玉佩,绿綟绶,一派气势煌煌。
他如同披星戴月而来的神祗,皓白莹玉的脸上还含着晨霜,星辰灿亮的眼,带着冰河远山的寒凉,却在入室的一刹那,化成一汪清水盈然。
他上前拥住我,难掩一抹惊艳:“想想真是越发美丽了,我们该动身了!”
“恩,”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顺势靠上他的肩膀,沉重的脑袋有了依靠,想到这装要扮到晚上,我便头大如斗。
卓骁一把将我抱起,轻笑:“想想还是这么能睡?那再睡会吧,车里再吃东西。”
我胡乱应着,自顾自拥紧了这个带了些清凉寒气的身体。
迷糊间,我听到卓骁边走边吩咐:“去把黑狐大氅拿来,马车上的炭炉生了么,公主怕冷。”
“回爷,一切都妥了。”下人应着,卓骁将我抱上马车,在晨曦雾蔼中,清脆的马蹄声踏在青石板路上,行于正南大道华南长街上。
因为满头珠翠环绕,我无法真正卧睡,只有靠着卓骁的肩膀假寐。
“想想,喝些粥,呆会儿人多事杂,不会很早吃饭,你一会要饿了!”卓骁在耳边轻唤。
我睁眼看看眼前香喷喷热腾腾的粥,摇头:“不想吃,算了吧!”从早上起,我就被一种难以明状的烦腻所影响,胃涨得满满的,如同饱腹,根本没食欲。
也许正是想到要面对如此多的达官显贵,要面对如同看猩猩的各色眼光,我就不舒服。
“乖,想想,好歹吃点,一会饿了会胃疼!”卓骁出奇的温柔,哄着将髹漆彩碗拿了过来喂我。
我勉强吃了几口,实在难以下咽,摇头:“吃不下了,寒羽,我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了?”
卓骁拿碗的手顿了下,放下碗,用一块丝帕为我擦拭嘴角,“好!”他突然开口爽快的应道。
我诧异地望向他,他不动如山的俊脸在晨露下带着清辉,又有一丝朦胧。
“我去叫掉转马头,送你回去,我再赶去!”卓骁淡淡的道,作势要起,我一把拉住了他。
只是我一时的冲动,我太清楚,现在再说不去有些晚了,只是发些牢骚而已,他怎么当真了?现在回头,再赶去,岂不要误了时辰让皇帝等?
“别,算了,我只是说说,还是算了吧!”我拉着他的衣袖道,难道还真能不去么?我是卓骁的夫人,是启荣公主,所有的眼光都在身上,随意不出席,岂不是太骄纵?
卓骁沉默地坐回来,将我揽进了怀里,带着一丝隐忍:“想想,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其实,我也不想你今天去,真想把你藏起来!”他后面的语气有些怪,带着微微的别扭。
我有些奇怪,可是被他抱在怀里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俊公侯,启荣公主到!”随着小黄门尖细嗓门响起,卓骁为我整理了装容,自己也带上了那副瓷白面具,搀着我下了车。
车外,早已经聚集了不少达官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