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分手。”
他的身体和表情,都在一瞬间僵住,目光却定格静止在难言的心痛里。他盯着我的眼睛,纹丝不动地看,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不过几秒后,挤出一丝洒脱的笑,低声道,“你还在怪我没有维护陈琳,是不是?”
是的,那是我的隐痛。我最喜欢的朋友,我最珍惜的朋友,在我狐假虎威的自负中,被伤的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但是,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你的。
“你不要提她。她不是主要原因。”
“那也是原因是不是?”他突然语气急促,现出莫名的紧张。
“如果刀不曾血刃,箭不曾出弦,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该有多好。”我淡淡舒眉,语气悠悠。
“你要给我时间!我向你发誓:再过几年,绝不会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我摇头,“我象一粒尘埃,落入遍是泥沼的黑潭。以为这一生,就此要在这里活得自我,活得灿烂。但是,我用我的眼睛和心,经历了这里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真的有一点看淡。你,觉得我适合在这里吗?”
他沉默。
诺言和誓言,改变不了命运中注定的离逝,它能让人心神激荡,却虚无缥缈象庐山云烟。我轻轻地贴近他的脸,柔声,“你知道,我不适合,你从一开始,就说过。”
“如果你不喜欢这里,你可以马上离开,我比你更希望你离开。”
我盯着他,目光炯炯有神,淡淡语气中饱含坚定:“我是要离开,不过你说错了,我要通通离开,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你。”
他似被雷霆击中,身子在不自主地颤抖,连带着嘴唇也感受了内心的痛苦失落与忧伤,声音带着沙哑,“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
六十二 生离6
“因为我要重新开始。”
不忍心看他的眼眸,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又拼命挣扎的无助;那是溺水者连希望都看不见的绝望,是耶稣面临苦难的命运,执着却坚强的不甘;我不忍看,不忍继续去感受、深想,只怕一动心,我会反悔我的决心,会收回我的话,会变得想回去紧紧地拥住他,亲吻他的额头和嘴唇,亲吻他的胸膛和心灵,怕我鼓起的勇气消散,怕我要痛改前非的心再次沉沦。
热切的渴望与冰冷的意志在做着无休无止的争执,这短短一生里,一个人为什么非要选择,总是要重复地做着伤害别人和伤害自己的决定?整个人生,只是一段平淡却命定的矛盾,在软弱的笑容,坚强的痛苦背后藏着的,是一颗含泪而又坚决的心。
越看他,越心伤,我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压制心里自然涌起的千涛万浪,静默我的语气,让它变得平静、冰冷。
“你代表了过去,代表了我人生中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的心自负*甚至有理想。我是个有主见的人,愿意走我自己的路。我不愿被人安排好人生,不愿象金丝雀一般有人供给我锦衣玉食。即使前方荆棘遍布,我也要自己去奋斗争取。也许我用尽今后一生也得不到你现在所有的,那我也愿意用双手和能力去试试。”
他打破了他的沉默,木然道:“你真浅薄,我对你,并不是对金丝雀。你做任何事,我只会纵容你,没干扰过你做决定。”
“是啊,一个男人,肯纵容自己的女人去做三陪,本身就是惊世骇俗的勇气。”我淡淡地说,心上却涌出莫名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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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被我一句话又激起心绪风起云涌。
“怎么,我连这个也是做错了?”痛的表情里隐着心碎。
“你没有错。”我被那心痛纠结的浓眉吸引,竟不自觉地又踱回他身边,“是我错了。”
对上他不解的目光,我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