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风知道吧。
碧空当中的那一抹鲜红,跌跌撞撞,危危险险,如何也不能抓住。纸鸢飞啊飞,飞去了山林间。
青山之上,草木繁盛。
年轻的太子一把拉过何夕置于身后,他拔出腰间长剑,泛着森冷寒光的宝剑如今被用作了砍柴刀。
他在前头开路,她在他身后无声前行。
他累得热汗满头,砍草劈柴什么的,真是比杀人还累。
久不待她言语,他突然就停下脚步,回头,却看见了她贼兮兮迅速收回手,脸上是讪讪神色。
“你做什么?”他干脆转过身来,看着她。
她愈发讪讪,将双手背到身后,转过头去,眼珠乱转,这分明是欲盖弥彰的神色。
他好笑:“想摸、我?”
她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谁想摸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你了?”
“两只眼睛。”
她偃了气息:“又没摸到。”
'2013…05…07 故居深(20)'
他好笑:“想摸、我?”
她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谁想摸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你了?”
“两只眼睛。”
她偃了气息:“又没摸到。”
“这么说……你承认想摸、我了。”
她倏地抬眸,对上了他坏笑的眼。知道上当了,她恶狠狠瞪他,“当心把你变青蛙!”
“你说什么?”
对上他貌似严肃的眼,她又没气势了,“我什么都没说。”
于是,一个继续埋头劈柴,一个照旧低头走路,只为……找一只被风吹走了的半旧纸鸢。
看着前方那浅碧色的背影,何夕就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来,就仿佛,在这青山之上,他不再是姜国的太子,她也不再是终生伺主的茅山女道士。他们只是一对……找纸鸢的男女。
青山之上,绿水长流。
青山之下,往昔不复。
鲜红的纸鸢挂在了古木的梢头,古木之下,有一座坟墓。
年轻的太子举步,身后的何夕却并未跟上。
“怎么了?”他回首看她,声音温和。
何夕好似未闻,她的心神俱凝在了那一处,那一处坟墓所在的地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太子自然也看见了。几不可见地皱了眉头,他便对何夕道:“待在这里别动。”提步就要往前。
“唉!”何夕下意识伸手拉他,将将拉住了他右边的衣袖。她的视线仍落在那一处,她咬了唇角,声音不知怎的就有些不稳:“你……要过去?我……”
年轻太子的视线落在衣袖上那一只白嫩小手上,不知怎的,他的声音亦是不稳:“女子阴气重,我来。”
可那只是区区一只手糊纸鸢,竟能劳得太子殿下出手!?
何夕未松手,太子便也不动。林子里安静得厉害,静得好似能听见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年轻的太子以手掩口,咳了一声,“若你再不放开我,我们恐怕是要在这林子里过夜了。”
何夕被吓了一跳,倏地松手,就差没跳开了。她微微仰着脸,看向年轻太子的目光……闪烁。
太子又咳了一声,他半侧着身子,便没能看见何夕眸内那复杂的神色。
纸鸢落在树梢上,它的尾在风中轻轻摇摆。年轻的太子一个跃起,轻轻松松就将它取了下来。他回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何夕却不在了原来的地方。
“何夕……”他方一张口,便止了声音,因他看见那蓝衣少女就出现在了他身后。
她总爱穿*得不成样子的衣袍,如此倒也好,省得那些不相干的人窥见她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