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磅礴的迎宾楼里,人们正忙着寒暄客套,这是一场打着娱乐名号的商业宴会,主角是单子秋的母亲,单婵那个传奇般的人物,聚集在这里的人都各怀心事,带着亲属家眷,或真或假地和睦美满,端着酒杯虚与委蛇,就算是我那个对这些事并不敏感的父亲,也对我叮嘱了好几遍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
到了孩子们一起出去玩耍的时间,没有几个人理会我,我也怕做错事,于是安静地待在角落里,不知不觉间打了个盹,等到我醒过来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团软软温温的小东西。
他没发现我睡醒了,只是紧张兮兮地躲在我身旁的阴影里,似乎还在打量着开阔区域的情况。他这模样让我觉得好笑,于是也不出声,就这么懒洋洋地挨着他,看着远处发呆,身边突然又冒出两个人,我抬头看了一眼,背后微微一寒——关于这两个人,父亲再三叮嘱过我,如果不能搞好关系,那就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因为这两个人是单婵的孩子,是单家后代。
“躲在这里了啊,单子秋。”来者不善的语气让人很不适。
他们几乎是带着周围孩子的目光一起转移了过来,其中的男孩子伸出手揪走了我身边的软团子。我这才看清了这个小孩的模样,也是单家的孩子,但是是孩子中比较不被重视的那个,父亲也说过,对于这个小孩子,只要忽视就可以了,因为单婵不重视他。
所以单子秋怎么样都行,关键是要处理好与另外两人的关系。
其他孩子显然也被这样教导过,不太敢管单家的后代之间的事,所以在单子秋被自己的哥哥姐姐扔在地上欺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出去管闲事。
事情经常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的善心呢,毕竟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管。
我看着软团子可怜兮兮地在发抖,眼眶里包着晶莹的眼泪,但就是不肯哭出来。
不常挨打的孩子是不会这样忍耐的。
原本不打算给父亲添麻烦的我,也和其他孩子一样,只是观望,不打算多管闲事,但是……他们在踢他的肚子。
一下又一下,可小孩仍然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弓着身子,无力压抑的几声呜咽泄露出来。
这样下去可能会留下影响终生的健康问题,不,有没有余生还难说呢。
小孩刚刚留在我身边的那种温软的感觉渐渐变成刺骨的凉意。
那两个施暴的人居然在笑。
……
……
没办法看着不管。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们的弟弟吧?”我记得我当时是以这句话为开头,又以这句话为结尾的。
没心没肺不再顾虑的我跑过去和他的哥哥姐姐打了一架,打得那两人乱叫一气,然后我抢过了小孩就跑走了,等到终于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的时候,身边的小孩子已经冷静下来,脸上都是冷汗,但眼睛却亮晶晶的,小手扯住了我手腕。
就像现在的他扯着我的手臂一样。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摄住了,它跟着单子秋一起发抖,在他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我做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我抱住了他,然后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碰,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过火一些的话,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会厌恶我自己的。无视对方的意志突然做出这种事,说不定以后都只能绕道走了。
我可真糟糕。
强吻这种事比嗅衣服什么的要糟糕得多吧,应该尴尬难堪的人是我,所以……
不要再用那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了。
眼前好像突然间覆盖了温热的物体,等我意识到这是单子秋的手掌时,嘴唇上重新传来了接触时被按压的感觉,这是、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