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个没有名声的人。
一个年轻人如他般有惊人的艺业,显赫的师门,家门,也得经过一番历练,才能拥有名望,这几乎是江湖的铁则。而想找条捷径迅速成名,找雷损动手无疑是最快的办法。但是似乎没有人会笨到找雷损动手以求成名。他也不例外,因为他根本没看他面前的是谁。只要是阻碍了他的,他就拔刀相向。
雷损不愿意和他性命相搏,至少现在他还不愿意。他顾惜他,惦记他,甚至有意无意的送些名气给他,又怎么会忍心现在就尽力搏杀。
他的刀法虽然艳绝,却仍然稚气。他缺少江湖的经验。
雷损双指一弹,刀势便卸到了一边。
刀势虽失,刀意犹在。
刀意如他,狠艳倔强。
雷损微微一笑,伸手就握住了刀锋,甚至还故意轻划过刀刃,留下一丝殷红。然后他就象轻拒怀中美人一样将刀推入了他的袖中。
自负倔强如他,竟然没有办法拒绝。
“你是雷损!”他收刀抬头,微微一怔,闷哼一声:“你是雷损!”
他怎么会忘得了雷损!谁能忘得了雷损!那个贼贼的辣辣的总象能看透一切的阴沉霸道的雷损,笑起来更加阴沉。
“苏公子。”雷损道:“巧遇。”
苏梦枕老实不客气的道:“这里没有六分半堂的分堂罢!哪里来的什么巧遇!”
雷损当然知道苏梦枕对自己很有敌意。他的父亲虽然是病死的,但和自己的打压也不无关系,何况苏梦枕这次进京,接掌金风细雨楼,准备一决高下的也就是自己。——其他的花花草草,这位苏公子大概还看不到眼里。所以他讨厌自己,是意料中事。
雷损道:“既然这个理由让苏公子怀疑雷某是借故找茬——那末,现在雷某就在这里新起个分堂好了。”
苏梦枕别过了头,他怕雷损看到他眼里的目光便了解他心中的想法:“时间紧迫,我先走一步!”
雷损心里笑得促狭。他以为他扭过头去错过了眼神便能逃的过我雷某这双法眼!殊不知他语调微微的起伏都能露了心思——他还毕竟年轻,初出江湖,虽然比同龄人老练深沉,也稳重的多,却仍然稚气。稚气得霸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就是喜欢捉弄这样的苏梦枕,喜欢看他装出来的世故深沉被自己三言两语激得沉不住气。
所以雷损故意板了脸(他平时就一副严肃阴沉的表情,故意板了脸孔更加的寒意逼人):“苏公子时间宝贵,难道雷某便是闲人吗?雷某在此等了近一个时辰,苏公子说不到两句话便要走,岂非太看不起雷某。”
苏梦枕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听林子里响起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而且迎面飘来一股血腥味。
雷损不动声色的绕到了苏梦枕的身前,好整以暇:“苏公子既然时间紧迫,那就来日方长。”
苏梦枕本来是非走不可的。他一靠近这个人,就能感觉到危险,所以尽管不是特别讨厌,他还是不愿意多待在他的身边。可是雷损这么一说,他便默默又绕到了雷损的身前:“又不是你家的花园,管的也忒宽了。”
雷损不及答话,一骑已飙入他们的视线。马匹倒地,骑手匆匆掠来,望着雷损便拜:“总堂主,迷天七的人不知怎的得知您未带人手法驾此处,他们来的太快,各堂口未及相拦。。。。。。请总堂主速速离开!”
这骑手一身白布衣袍,虽然平易,却未显寒酸,反而有种出尘逸意。就算是
天底下最挑剔的人看见他,也不会产生一丝恶感。他一直低着头,言语简单斯文,但能让听他说话的人都感到他的敬意和礼貌。从马匹倒地和他衣服上的风尘来看,应是一路赶来,并且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可是他的语调波澜不惊。
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