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正在谈天喝茶,听那儒生提起温晚的名字,立即一片哑然。
也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进来两名家丁打扮的青年,四下张望了片刻,对着那少年公子与他对座一直没有说话的寒傲青年小声询问了什么,待两人点了头,方即跪倒,声音不高,可是因为满座鸦雀无声,所以每个人都还听的清楚。
“传我家老爷口信:洛阳温晚拜会风雨楼苏公子,神侯府成少捕头。两位既然大驾来此,还望赏光一聚!”
苏梦枕与无情相视一笑。
温晚,洛阳一方他称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的温晚,消息真是灵通。
众目睽睽下,苏梦枕起身,揽着无情,一路去了。
门外,轻车骏马。
想必温晚也已知道无情来的急,没有可代步的物事,下了车,立即有人推来檀木雕花的轮椅。
遇到考虑周到的主人,当然却之不恭。
苏梦枕推着轮椅,跟在那两名家丁的身后进了温府。
温府也并不豪华。
若神侯府是一派古朴雅致,隐约带些自赏的孤高,温府便如梦境温柔乡,无处不潇洒,无处不风流。
进了这样一座宅子,苏梦枕和无情都放了心。温晚想必是名士气派,并非严肃过剩的古董。
温晚当然不是。
或者应该说就算是,给这两人的印象也绝不可能是。
因为他们见到温晚的时候,他正趴在地上,对着桌底下那小小女孩子温声细语的耐心道:“柔儿,你出来,看看你缩在这里一个时辰了,也不吃饭,爹不该骂你,你出来好不好……?”
那小女孩子穿着桃色轻衫,十一、二岁的样子,圆的眼,俏的脸,一种表情,就是一番风景,好似这满宅的春光,都飞到了她的脸上。
“我不,爹你骗我出去,还是要教训我的。”她歪了头,笑嘻嘻的道。声音带着童稚的清脆,笑的好象枝头开的正好的牡丹。
温晚满头大汗的辩解,胡子都因为汗珠凝成一缕一缕的:“唉唉,你这死丫头,不就打碎了一只唐三彩瓶子么?那破瓶子家里还有十只八只,你要喜欢打着玩,出来吃了饭,爹给你全拿出来任你去摔。”
“可是,可是,”小姑娘迟疑着,眼睛眨了眨:“我还在爹的官服上,绣了一只蝴蝶……”
旁边陪温晚劝她,一直捂嘴偷笑的丫鬟忍不住了,“小姐,那哪里是蝴蝶……那跟一只长了翅膀的乌龟差不多……”
“你敢说我绣的不象!”小姑娘横眉怒目的样子,真是可爱。她的眼眉一片娇痴风流,怎么瞪,也瞪不出怒气来。
“象,象极了!”丫鬟立即改口。
温晚只好叹气:“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只要肯吃饭,都没啥大不了的……乖,柔儿出来吧,一会爹有客人要来,千万别给他们看见……”
他急的什么似的,却不知那两位客人早在门外看了个一清二楚。
“客人?”小姑娘眼睛一亮,自己钻了出来。
温晚正松口气,心说这丫头好歹也还算识大体,懂得客人来了要给她老爸留点面子,却见温柔张开双臂,直望他身后扑去:“师兄——”
温晚趴在地上,与桌子脚亲密接触的眼皮不禁一跳。
——师兄?
莫非……他僵直了身子,慢慢立起,回头。
温柔被苏梦枕抱在臂弯里,而他一向表情不甚生动的脸上,因为忍笑忍的太辛苦,差点没有抽筋。
无情亦然。
“咳咳,”温晚干咳两声,理了理衣冠,面色严肃:“两位来的好快。”
“苏公子,成公子。”果然有长者风范。
“温大人。”两人也是恭敬有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