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立马收敛起笑容,低声道:“弟子知错了,望师父宽恕。”陶迁等弟子向付璟认错都很谦厚地说“请求师父责罚”,李御风认错却一向都只求“宽恕”,不求“责罚”。
人情都是喜欢逃避责罚的,付璟对李御风的另类之言早已习之为常,也不以为意。他刚欲出言许允宽慰,蓦地里一少年乱冲乱撞正冲他身上撞来,付璟见那少年来势甚急,街道行人众多,自己又是人马并行,不好退避,伸出一手就把那少年给抓住。那少年原在人丛之中钻得正起劲,忽然间给付璟抓住,竟是就此打住不前。
后头一个大汉见付璟抓住那少年,立即赶了过来,说道:“有劳这位大爷。 羊峰你这小杂种,我可逮到你了,你这次再不还钱,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卖!”说着伸过左手便来提那少年的衣领。那少年被付璟抓着,无法躲闪,即抓即中,对着付璟就是一阵乱骂:“狗日的拦路尸,我可被你害死了,不但我被你害死了,连我爹娘,我兄弟姐妹,爷爷奶奶,反正是我全家都给你害死了。”付璟本听他乱骂,便想将他交给那大汉,但听得他后面说得既悲凉凄楚又干系重大,一时间却也不想松手,反而问那个大汉道:“你为何要抓他?”那少年不等大汉回答,就嚷道:“这个混蛋在赌场输光了钱,却来向我要钱,老子就是有钱也不会送给这个龟儿子。”
那大汉脾气甚是火爆,听他这么一顿乱骂,顿时火冒三丈,“啪”地一巴掌扇了过去,那少年嫩脸上登时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印。那大汉狰怒道:“欠了赌钱嘴巴还这么恶毒,老子今日非要打烂你这小杂种的臭嘴不可。”说着又狠狠地提掌扇了过去,眼见这一掌又要烙印在那少年的嫩脸上,付璟忽然伸手抓去,他后发先至,却将那大汉的掌阻于离那少年脸部寸许处,那大汉用力挣脱,竟是纹丝不动,盛怒之下,哪顾得那么多,松开左手,挥拳便往付璟身上喂去,付璟见那拳头虽然来势汹汹,却无甚力道,知道这大汉不是会家子,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将他的右手一松一送,那大汉顿时滑出了丈余,撞到了围观的路人身上。那大汉虽然火爆性子,却好在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打量了四人一番,悻悻道:“好,你们等着瞧,臭小子,你别得意,老子早晚会剥了你的皮!”那少年向他扮了个鬼脸,付璟本不想再多惹事端,不料这些事端偏生要撞到自己身上来,躲也躲不开,刚想说几句释嫌的话,却见那大汉已经跑进里巷中去。
付璟放开那少年,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人为什么追你啊?”那少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人,缓缓道:“你刚才差点害死了我,后来又算是救了我,我们就算打平,谁都不欠谁了吧。”
付璟见那少年不答,也就没多加询问,世人这么多,萍水相逢的就算知道了姓名,只要疏于见面也很快就会忘掉。他原先听得李御风认错,便已原谅了他,只是忽然被人打岔,不便说话,此时对着李御风续道:“你钟师伯的武功是我们龙泉派中首屈一指的,只要你用心跟着师伯学,自会大有进益,就怕你师伯他生意忙,没功夫教你。”钟玉琢捋了捋胡须,笑道:“首屈一指是不敢当了,再过段时间就要入冬,你老哥不喜欢在寒风刺骨的日子里东奔西跑,就让御风过来陪我住段日子吧,等龙泉事了,你也过来住段日子。”
那少年听他们对答,先是“咦”了一声,接着又“哦”了一声,学着成年人的口吻道:“聋瘸派?那是什么帮派,那是什么帮派?”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从头到脚打量起龙泉派众人来,在看钟玉琢时特别多留心了一番钟玉琢的双手。李御风觉得好奇心起,便问道:“小孩,你瞧什么呢?”那少年道:“你不也是小孩么,你又瞧什么呢?”李御风不去理他,那少年望着钟玉琢问道:“你们是聋瘸派的,聋瘸派的人是不是都又聋又瘸,或者非聋即瘸啊?老伯你手缺一指么?你明明有十个手指,他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