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暗暗地后悔,为什么让秀水跟她说曼华失踪一事?当时定是头脑发了昏。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你好我好了。当下,拉起阮碧的手,笑盈盈地说:“听说五姑娘明日也要去延平侯府,我倒是想起一事。”
“姐姐请讲。”
“明日延平侯府的赏荷会是延平侯夫人亲自下的贴子,请的只是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便是在三日前,二姑娘接了谢二姑娘的一封信,跟老夫人说,谢二姑娘特别请了姑娘,磨了很久,老夫人就是不答应,昨日,谢二姑娘又送来一份请柬,这才准的……”
阮碧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是忘记这个时代雅致而多礼,聚会自然要下贴子。二姑娘一句轻飘飘的邀请,搁在后世是没有问题,于这个世间礼法却是大大的不妥。听曼云这么说,二姑娘邀请自己的时候,原来老夫人还没有同意——这二姑娘和谢二姑娘非要把自己弄去赏荷,究竟有什么居心呢?
当下,向曼云行了半礼,说:“多谢姐姐提醒。”
曼云见她客气多礼,因为被她算计而恼怒的心稍微舒坦一点。
看看时辰不早了,两人分手,各回各院。
阮碧回到蓼园东厢房,秀芝还在等她,在烛火下熨着衣服。
“方才不是熨过一回吗不跳字。
“横竖没事,便再熨一回。”秀芝边说边打个呵欠。
“秀芝,你很想去延平侯府逛逛吗不跳字。
秀芝漫不经心地点着头,忽然觉得不对,又抬起头看着阮碧,说:“姑娘若是不想去,便罢了,秀芝只是随口一说。”
“你把它说的天下无双,我自然要去看看的。”阮碧在心里打定主意,便是刀山火海也去了,就不信,让两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你下去睡觉吧,若是没有熨完,明日再弄。”
口气不容置疑,秀芝知道她性子,不敢再逗留,熄灭火烛退了出去。
许是因为心里有事,第二天,阮碧比平常还早起,到大夫人院子,从后院角门进入,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媳妇都是凝神屏气,不苟言笑,不免心里奇怪。到正房门口,守门的小丫鬟迎上几步,低声说:“夫人说,今日身子不爽利,请安免了。”
阮碧着急地问:“得的什么病,可要紧不?”
小丫鬟却不肯说,只是摆摆手,说:“五姑娘还是赶紧回去,若是吵着了夫人,反而不好。”
阮碧看她的神色虽然严肃,却并不紧张,料定并不是大病,点点头。走出大夫人的院子,往西过一条夹道,就是老夫人的院子,不料守门的丫鬟说:“老夫人说,今日困乏,要晚起,请安免了。”
阮碧十分纳闷,只得回蓼园。
每个院落都有守门的婆子,不过她们平时躲懒,通常就抱着茶壶在抱厦里坐着。是以,阮碧在蓼园住着三个多月,没见过两婆子几回。这回刚进门,忽然从里面闪出一个人,拦在她面前行礼:“五姑娘好。”
阮碧后退一步,定睛细看,原来是汤婆子。“汤婆婆,你怎么在这里?”
“大夫人给我新派的差使,便是在这里看守院门,昨晚过来的,不敢打扰姑娘休息,就没过去请安。”
大夫人安排的?阮碧心里一紧,嘴巴里欢喜地说:“婆婆许久没有过来,我昨晚还想着,改日要托人找你进来说说话,定是老天听到我的话,这就又把你派回来当差了……对了,婆婆还差我好些京城里的趣事妙事,这以后可得一一还来。”
汤婆子喜的搔首弄耳,说:“老婆子肚子里有一箩筐故事,只要姑娘喜欢就好,不是老婆子夸口,这院里院外的,没有老婆子不知道的?”
阮碧心里一动,这汤婆子两面三刀,有钱就是娘,不过耳目也确实灵敏。虽然不知道大夫人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