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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1 / 5)

“就是因为不敢小看你,所以我们才不能这么继续下去。”

“果然。”我点头,“男人们早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说的话都差不多。”

“天杨你让我很失望。”

“你也一样。”

他紧紧地盯着我,“我只是想听你说你爱我。否则我不会再见你,不会再去找你,我可以和任何人只‘做’不‘爱’,除了你,天杨你明白吗?”

他突然低下头,贪婪而战栗地亲吻我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日子。从一大早就是。打车去医院的时候差点跟前面的车追了尾,一上班我们全体都被看上去心情不好的护士长骂,中午又死了一个病人……总之就是狼狈不堪。站在卫生间肮脏的镜子前面深呼吸的时候,我对忘了化妆的自己媚笑一下,“美女,从什么时候起,你也变得这么没种?这么害怕人家拿你当人看?”

一声尖厉的咒骂划破了病房里午后的寂静。然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巨响。接着是一阵粗重的骚乱。我跑到病房里才看见,龙威和袁亮亮扭打在一起,滚到地上,袁亮亮骑到龙威身上,细瘦的手指掐着他的脖子,眼睛里全是杀气。

把他们拉开以后,他们像两只小动物一样野蛮地对望着,喘着粗气。病房里的一个家长说:“你们俩平时不是最好的朋友吗?”这时候龙威冲着袁亮亮的脸大吼了一句:“妈的我也不想!你听清了吗我也不想这样!”袁亮亮掉头跑了出去。龙威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阳光,然后哭了。

我在花园里找到了袁亮亮。他坐在葡萄架下面,那些叶子把他日益惨白的脸变成了一抹茶绿色。

“亮亮。”我叫他。

“美女,坐。”他指指身边的石凳。

我们谁都没说话,就这么坐着,最终我开了口。

“亮亮,你知道。”我停顿了一下,“你和他不一样,对你来说,骨髓移植就不是最好的治疗办法。”

“我知道。”他说,“其实再怎么说,也不是他的错。他可以治好了,至少是有希望了,我应该为他高兴。”

“不对,换了我是你的话我也会去揍他,为他高兴,是我们这些健康人该做的事情,没有人有权利要求你去为他高兴。”

“真的?”

“当然。”

“有时候吧,”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地方,“我就觉得我的身体和我是两个人。我经常跟它吵架:怎么你他妈就这么不争气。我天天骂它,把知道的脏话都用完了。可是,我拿它没办法。除了它我其实谁也没有,你懂吗?”

“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个好朋友,她也是——这个病。”

“所以你才来这儿工作的?”他问我。

“不,”我笑,“当然不是,巧合而已。我是想说,我的那个朋友,她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他笑笑,“那我倒真想跟她聊聊。她叫什么名字?”

“方可寒,可爱的可,寒冷的寒,他们老家的方言里,‘可寒’就是耐寒的意思。”

“挺漂亮的名字。”

“人也漂亮,你在现实生活中很难碰上她那么漂亮的女孩儿。”我戏谑地望着他。

“那更好。”

“那时候我为了她去图书馆查书,我想知道这种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有一天,我听人家说,二十世纪初,咱们这儿,这个城市回来两个‘庚款’留学生,带回来几个矿物标本。其中就有‘铀’矿石。你知道,‘铀’是放射性的东西,很危险。后来连年战乱,好多人都忘了博物馆里还有‘铀’这东西。再后来,五十年代,人们想起来的时候,那间博物馆早就是乱七八糟了。有人说,那些‘铀’被国民党带到了台湾;有人说,被人偷出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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