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荣点了点头,脸上不见丝毫笑意。
他自来就是这么个xìng子,不苟言笑。
所有人,包括朱校长在内,心里都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这个首都来客身上,带着一股十分特殊的气息,令人情不自禁的有些畏惧。
“校长,要不,你们先回吧,我和朋友说说话。”
朱校长再次打量了一下谢光荣,点了点头,走了。
自始至终,谢光荣不曾拿正眼瞧过朱校长和其他人一眼,只是看着刘伟鸿,似乎生怕一不xiǎo心,刘伟鸿就会溜掉了。
“谢哥,是不是我大哥来了?”
待朱校长他们离去之后,刘伟鸿淡然问道。
通常老爷子的副卫士长是不会轻易离开老爷子身边的。刘成胜若是下地方公干,自有保卫人员和秘书人员随行,也不会动用老爷子的贴身卫士。那就只有可能是刘伟东到了。刘伟东本身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和谢光荣职务相当,是没有资格配卫士的。不过作为老刘家明定的“接班人”,老爷子和大伯对刘伟东的安全均格外关注,刘伟东来青峰地区,派谢光荣陪同,很是合理。
“是的,刘处长在三零二号房间等你,请跟我来吧。”
谢光荣语调平淡,没有丝毫的情绪bō动。
老爷子的卫士长和副卫士长,都是和老刘家大有渊源的。谢光荣的父亲,就曾是老爷子最忠心耿耿的老部下,随着老爷子南征北战多年。老爷子也从未将谢光荣当做外人。
类似这种情形,四九城里并不鲜见。
很多老一辈革命元勋都喜欢用老部下的后代做卫士,第一是安全,第二也有栽培的意思。在身边带几年,如果才堪大用,就放出去外任。
所谓世家派系,就是这样逐渐形成的。
刘伟鸿轻轻摇了摇头,随着谢光荣向宾馆主楼走去,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刘伟东、贺竞强均被誉为最杰出的红三代子弟,但两人的xìng格完全不同。贺竞强低调务实,凡事忍让,城府甚深。刘伟东却比较高调,喜欢讲排场。就算此番前来青峰地区,是专程为了找刘伟鸿,也不自己出面,叫谢光荣“召唤”他,大哥和领导的架子,端得十足。
这一点,倒是和大伯刘成胜一脉相承。若非如此,就算后来站错了队,别人也不至于赶尽杀绝,非要把老刘家彻底整垮。
这个习惯,看来不是那么好改了。
当然了,以前的刘伟鸿,在大伙眼中,远比刘伟东还要张扬得多。
但纨绔的张扬和官员的张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被认定是纨绔,别人就能容忍你的张扬,不会和你一般见识,没的自**份。官员就不一样了,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太高调太张扬的xìng格,会让每个同僚都感到不安,难以接受。
在刘伟鸿的记忆之中,有太多高调的官员出事了。
青峰宾馆的硬件设施很一般,但内部环境非常不错,院子里随处可见合抱粗的大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行走其中,令人xiōng怀大畅。
虽然是地委招待所,青峰地区最高档的宾馆,也只有一栋主楼,五层楼,离餐厅所在位置不远,步行一两分钟也就到了。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走在上面,寂静无声。
三零二的房mén是关着的。
谢光荣走到mén边,敲了敲mén,说道:“刘处,伟鸿到了。”
“请进!”
房间里,传来刘伟东威严的声音。
不过刘伟鸿总觉得,刘伟东有点故作威严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官员,就算职务已经到了副处级,那种威严的气度,较之浸yín官场半辈子的中老年官员,还是有几分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