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全套的一品诰命服饰。
醇王福晋带了全套的妆品,什么香粉、胭脂、唇膏、黛石……不一而足。化妆品白氏自己当然都有,但是比较“洋派”,不够后宫的“标准”。于是就用醇王福晋的私藏,敷上苏杭产的宫粉,用秦淮的胭脂涂腮,然后红唇一点,一位大妆贵妇便宛然从画上走了下来。
醇王福晋赞道:“妹妹,你生得真是好看。这么一打扮。就是画上的人儿都叫你比下去啦。”
白氏微羞,福了一福,低声道:“福晋谬奖了。”
于是亲亲热热携了白氏的手,一同登上醇王福晋的大轿,小福捧了衣包,坐了关府自己套的一辆翠盖朱缨八宝车,图伯亲自驾车,跟在后面。顺天府的衙役在前面开路,王府亲兵左右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紫禁城而去。
到了宫门口,落轿下车,图伯当然得等在宫外,小福却是可以跟进去的。也不说这九重巍峨给主仆二人带来的震撼,单表跟着醇王福晋一路逶迤,终于到了长春宫。
圣母皇太后在东暖阁传见。 醇王福晋引路,安德海报名打帘,白氏风摆扬柳般跨过门槛,款款上前,盈盈地拜了下去:“太后吉祥。”
慈禧以为自己花了眼,她满脑子中都是一位四十多岁、端庄敦厚的中年妇人形象,怎么突然出来一个娇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如花佳人?
慈禧一向以容貌自喜,眼前关卓凡这位大嫂,端的是欺雪压梅,闭月羞花,完完全全可以和自己“相敌”!
一种奇异的、酸酸涩涩的感觉爬上心头,脑子中微微有一点混乱,原先打迭好的一肚皮亲热话,莫名奇妙就说不出口。
泛泛地聊了几句,慈禧便吩咐,传一顶软轿,把关白氏送到钟粹宫去,拜见母后皇太后。
长春宫距钟粹宫不算近,赐轿表示特别的荣宠。
白氏拜辞之前,慈禧叮嘱,觐见过母后皇太后,就回来长春宫,我等着你一起传膳。
白氏谢恩离开之后,慈禧一个人发了半天的呆,为这个意外、也为自己的失常发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美貌的女人又不是没有见过,对其他的女人,哪怕是先帝的丽妃,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美人,自己当年最大的竞争对手,也似乎不是这种感觉啊?
等人家从钟粹宫回来,自己一国之母,可不能再这个样子了。
不肯再往深处想,心情便慢慢平静下来。
这一等就等了好长的时间,直到传膳的时间到了,白氏才回到长春宫,面色惶惑,连连告罪,说是母后皇太后拉着说话,说着说着时辰就过了,自己也不敢提醒,直到母后皇太后要赐饭,不得已说已领了圣母皇太后的恩典,母后皇太后才放人。
煞是作怪!一见到这个白氏,之前的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又回来了——和她在慈安那边呆得久了却毫无关系。
慈禧以尽量体贴的口吻说道:“你快去换了大衣服,咱们传膳。”
一品诰命服饰非常笨重复杂,吃饭前是一定要换回普通的旗装的。小福捧的衣包做的就是这个事情。
白氏换了衣裳回来,轻衣缓带,淡扫娥眉,又是另一番风情。
慈禧看在眼中,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传上膳来,一式两桌,主客一人一桌,御膳有什么,白氏就有什么,这也是很荣耀的一种待遇。
只是既有心思,面色便怪,语言便淡,这顿珍馐佳肴便用得味同嚼蜡。
用过了膳,天色已晚,宫门即将下钥,原计划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