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上普及开来,散兵战术的真正成熟要一直拖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
根本原因是散兵战术对士兵的个人素质要求太高,这个素质的提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远远滞后于武器的发展。
因此,轩军这边,虽然已经装备了后装连发枪,队列和正从远处缓缓逼近的敌人区别也不大。
战鼓响起,轩军马队士兵开步向前。
关卓凡的心随着鼓点,怦怦地跳了起来。
很快。双方士兵都进入了对方的射程之中。
望远镜中,一排排灰色的人墙已经端起了枪。
关卓凡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忽然,南军阵列中,无数股白色的烟雾冒了起来。
关卓凡觉得战场突然变得无比寂静,鼓声也遥远模糊。
这是他有生以来等待的最漫长的一秒钟。
终于,犹如骤雨扫过密林,弹幕带着一片低沉的啸声,掠过行进中的轩军士兵。
铅弹钻进皮肤,撕开肌肉、血管和神经,打碎骨骼,在士兵们的身体上绽开可怕的缺口。许多士兵闷哼了一声,便摔倒在地。
然后,枪声才传了过来。
这是自城南马队以来,关卓凡的军队遭受到的火力密度最大的打击。
但,轩军没有崩溃。
从倒下的战友的身体旁经过,轩军继续向前,接着,举枪,瞄准,上膛,射击。
望远镜中,灰色的人墙开始松动。
轩军继续射击,阵列中枪声此起彼伏,很快响成一片。
望远镜中,灰色的人墙开始出现缺口了。
轩军射击,射击,再射击,似乎永无止休。
灰色的人墙终于坍塌了。
南军士兵纷纷转身向后逃去,整个阵线迅速崩溃。没有长官约束他们,因为,带队的上校也在这片夺命的火雨中倒下马来。
整个过程不足半个小时。
我们打赢了!狂喜攫住了每一个轩军士兵的心。
我们打赢了洋人!
欢呼声响彻战场。
关卓凡手中的马缰已经被他的汗水浸透,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也是湿的。
历史当记取我的荣耀。
当然,关卓凡清楚知道,轩军仅仅是打退了叛军的一次阻击,离功成尚远。
但就是这么一次有限的胜利,已经给了托马斯极大的助力。
其时托马斯的十四军,已经陷入了绝境。
托马斯的看法和关卓凡一样:必须有人断后,不然整个昆布兰军团一镬熟。他做出了和关卓凡同样的选择:抗命,做他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托马斯是弗吉尼亚人,出身一个大奴隶主家庭,但从小便同情奴隶。战争爆发后,他留在北军,结果全家和他断交,要求他改姓,不许再姓托马斯。
然而,托马斯这个姓氏,却终究因为他而青史留名。
这样的一个人,在战场上做出这样的选择,真是自然而然。
但当时,托马斯还不知道自己的选择能不能够达致自己想要的结果。
十四军三面被敌,伤亡惨重,大半的阵地已经失去,如果现在撤退。阻击敌人的时间还不够长,昆布兰军团和查塔努加依然不免覆灭的命运;如果继续打下去,覆灭的就肯定是十四军,更要命的是,即便十四军全军覆没,也未必就给撤退的友军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就在最绝望的时候,轩军的枪响了。
托马斯的左翼压力明显减轻,因为对面南军的右翼要分兵西拒轩军。更重要的是,十四军于绝境中乍闻友军来援 ;,士气大振,疯狂反扑,一连收复了好几块阵地。
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