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委员会”除了召开以团为单位、由团首长主持的“季度工作会议”和“年度总结动员大会”外。本身并不会议,具体工作方式为:每一个“士兵委员”联络本连“士兵代表”,了解情况,然后每月一次,越过连、营、团、师一切层级,向“军事委员会”直接“汇报工作”。
汇报内容,就是两项:
第一,在训练和作战之外。长官有没有虐打士兵?
第二,长官有没有克扣士兵的粮饷被服伙食?
其他事项,原则上不予受理。
“士兵委员”汇报事项,“军事委员会”写成“节略”,附在呈递给委员长的“每周报
告”之后。“士兵委员”虽然多达数百,但汇报事项有“实质内容”——即出现“长官虐打士兵、克扣粮饷”的情形是很少的;如果有,文书会做出特别标注,一目了然。所以,关委员长虽在百忙之中,也不会看不过来。
关卓凡翻开了“附录”的“士兵委员会每月汇报节略”。找了到“第四师第十五团”,果然。
看完了。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案子,发生在训练期间,所以才会有这个争议?”
华尔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第二个争议,亦同此有关。虽然我军明令禁止虐打士
兵,但既然此案发生在训练期间,有人便说,爵帅也说过的,‘训练的时候,有的兵笨一点,有的兵懒一点,急起来踹两脚,在所难免’,若是只许长官动嘴,不许长官动手,那些‘刺儿头’不服管教,还如何带兵?因此,此事不便深究。”
关卓凡“哼”了一声:“这句话,我还真是说过。”
华尔说道:“事后调查,李某训练的时候,确有不听指挥、顶撞班长的情节,且不是一次两次了。”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有意思的是,这个案子,‘军事委员会’几个委员中,姜德主张严惩,伊克桑和白齐文主张轻办。”
关卓凡明白他指的“有意思”在哪里:姜德是第四师师长,就是说,“自己人”主张严惩,“外人”反倒主张轻办。
“别的人什么意见?”
“福瑞斯特是个忠厚人,我看得出来,他心里边是同情李某的,可这李某又确实是个不服管教的‘刺儿头’,因此,他觉得,伊克桑、白齐文说的也有道理,左右为难,只好保持中立了;安德森——你晓得的,他没有入中国籍,遇到这种事情,老头儿低调得很,很少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的。”
“张勇呢?”
华尔微微一笑,说道:“老张?嘿嘿,你别看他样子生得粗豪,其实最滑头了,他的意见只有一个:请爵帅定夺!”
“你呢?”
“还用说?我坚决支持姜德。”
就是说,二比二。
“嗯,这是第一个案子,第二个呢?”
“第二个案子的争议简单一点。逸轩,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这个马进忠,是你的步军马队的老底子——是你从北京带到上海的。”
关卓凡轻轻“哦”了一声,怪不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他从北京带出来的六百多号人,几年下来,打洪杨、赴美平叛、剿捻、平回、征日,连年血战,剩下的已经不多了。这个马进忠,百死余生,迄今才做到连长,升迁的速度可实在不能算快。
马进忠是第一师第三团的,第三团是克字团的老底子,嗯,这个马进忠,原先跟的是伊克桑。
“这么说,主张‘轻办’的,又是伊克桑喽?”
“是,伊克桑说,这个马进忠,其实是很能打仗的,可惜运气太差,只要一升职,就会遇到倒霉事儿,噗通一声又跌了下来,如此几起几落,整到现在,还是一个连长。如果因为偷偷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