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赞许的颔首,便更是容光焕发。
始终笼罩在众人的余光之中的燕飞羽,却是起初还坐得端正,看起来也听得认真,但是随着管事一个个站起,又一个个坐回去,她的坐姿就似乎开始微微地摇晃了起来。甚至有好几次,居然还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抬起袖子掩饰了几个呵欠,让一些元老级别的管事忍不住暗中叹息。
不是他们重男轻女,实在是女子原本就难以担当大任,更不适合经商管事,这燕家出了一个能干的侠女主母已经十分难得了,大伙儿又怎能将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只知享乐玩耍的妙龄少女身上呢?要是家主肯纳个妾为正房开枝散叶就好了,左右妾室生的孩子都要尊正妻为母,若是能生个继承到家主一半智慧的男丁,这燕家也算有个守成之主了。
……
管事们心中各有想法,看起来百无聊赖,却不知道,在他们眼中纯属一块华美布景的燕飞羽,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在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这些管事,脑子里更是飞快地将眼前的面孔和其品性对照起来。
那日,她和母亲挖掘出两座潜在大山之后,燕家的情报网就在第一时间行动了起来,就在前晚,母女俩最终从各渠道的零碎信息之中得出了最后一个结论:关夫人有九成的可能,就是当年那位溺水而亡、累及全宫陪葬的明月公主。
至此,关家堡和朝廷绝对有染的猜测却被燕家单方面地定为正确的判断。
燕家的生意虽遍布天下,但所属的却是南郑国,而当下关家堡的幼子,明月公主的亲生儿子,当今北盘国皇帝的亲外甥——关三公子关钧雷却在眼下锲而不舍地表达对燕飞羽的好感。且不说这位关三公子很有可能是只把她燕飞羽当成是百花之中一朵被荆棘保护着的玫瑰,只为想要征服而坚持,就算这是一份历经弱水三千之后蓦然发现自己只爱一瓢的真爱,对燕家来说,那也是致命的毒爱!
确定这个消息后,燕五云和白水珺也终于告诉了燕飞羽另一个同样惊人的秘密,那就是:燕家的二房独子,燕子平的亲生父亲燕培峰,不但是当年掳走燕飞羽的主谋,更是早就已经沦为皇家走狗的最大叛徒。也就是说,当年要害燕飞羽,中秋又暗放雪玉蛛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正高高地坐在遽京金銮宝殿之上的那位万万岁!
一个富贾,竟然同时引来两大朝廷的如此觊觎,也许,这是当初爷爷开拓出这一大片事业时所未成想到的吧!所谓创业容易守成难,这一句真理,不仅适合一个国家,同样也适合燕家。
事到如今,除非燕家甘心将万贯家财拱手相送,不然,所能做的就只有一途:反抗!而且必须是那一种不动声色、暗渡陈仓地排列好所有的骨牌,最后只需轻轻一碰,那犹如长城一般有序的骨牌就会被一骨碌的推倒,任凭是南郑朝廷,还是北盘朝廷想抢救都将措手不及的反抗!
今日她坐在这里,参与到这个例会之中的行为,就是其中一个排列的环节。
“好了,本月的业绩我已经有数了,现在大伙儿就说说有什么问题吧!”冗长的业绩报告过去之后,终于到了各地问题的陈情时间,燕五云端起茶微微地噘了一口,便稳稳地放在一旁,“还是按照老规矩,就从各项年关时要上贡的贡品开始吧,谁有问题?”
众管事应了一声,位于左侧第一位、总领燕家绸缎生意的二代元老谢管事便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而且一起来就后退一步,深深地弯下了腰,一别请罪的样子。
见一连多年都不曾有什么问题、只是每月例行与会的谢管事今日居然站了起来,还如此行为,众人都有些意外,再想到今日这位谢管事不但来的很迟,而且面色精神一直不好,更是奇怪。
燕五云也有些意外,口中却温和地道:“谢老身体不适,坐着讲是了。”
“家主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