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成,说不成。”
“怎么说不成?你逛舞厅去了?”
“我哪有那闲情逸致?我让人家关了一夜。”
“怎么会呢?莫非……”
“我的县长大人,你别一惊一乍的。莫非什么?莫非我干了坏事。你不是也让人家关了三天吗?”董榆生把倒好的茶水放在吴天娇面前的茶几上。
吴天娇立刻猜出了个七八九,故意绷着脸说:“人家问你正事,别开玩笑了。到底怎么回事?”
董榆生在吴天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才把大砂沟的“奇遇”讲了一遍,要是别人说这话,吴天娇肯定不信:要是她没有遇到过老虎口那一桩事,她也无法相信。她突然想到好像秦国元也在大砂沟被罚过款……。这些人把个高原县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这样想着,吴天娇的气消了一大半,脸色也就多云转晴,说:
“榆生,都怪我工作没做好,回去我一定查查这个大砂沟。哎,我再问你一句.我在老虎口的事你怎么知道?蹲在山沟里,消息还挺灵通。”
董榆生说:“前几天老郭来村里检查党支部的工作,顺便到我这儿坐了一会。说着话儿就提到朱桐生把新县长都当倒贩子扣起来了。我装糊涂,没说你和我的事。”
吴天娇忽然站起来,靠董榆生坐下,拉住董榆生的手,说;
“榆生,我想你……”
董榆生腾出一只手来,搂住吴天娇的肩膀,把脸贴近吴天娇的脸,说:
“我也想。我还以为你当了县长,就不要我了呢l”
“你坏你坏,你把我当成女陈世美了!我才不是那种人呢!”吴天娇把头扎进董榆生的怀里,撒娇的说。
董榆生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吴天娇的秀发,含笑说:
“看你。还像个当县长的样子吗?”
“我不,我就不。我不是县长,我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妻子。”
董榆生心里一热,喉咙里哽了一下,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停了片刻,他慢慢地说:
“天娇,你不知道,我的内心世界也是一片空白。只有想起了你,只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我才充实一些。你看我,眼看着半辈子过去了,我却一事无成,我都干了些什么呢?”
吴天娇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着董榆生,好像要重新认识他似的,过了一会儿,她才认真地说:
“榆生,你这话不对。从我第一天看到你,我就感到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你对任何人都是诚恳、无私、友善。你总是默默地承担着本不该由你承担的重负,做了许多好事,还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你值得信任,可以依托。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许多我们中华民族的缩影,真的,榆生,我都为你骄傲了,你还空虚什么?”
“是吗?我真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吗?”董榆生听完吴天娇对他的夸奖,有些激动的说。
“我没说假话,相信我,榆生。当初如果你选择留校,现在早成了教授或者社会名流什么的了。可是你却踏上了一条更艰险而在常人来说都无法理解的路。我当时就未能理解你,但我也没有阻拦你,我想你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实践证明,你是对的。凉水泉子正是因为有了你,才有了今天。大学里不缺一个象你这样的教授,但是凉水泉子不能没有你董榆生!如果高原县有十个凉水泉子,我这个县长就可以睡觉去了。”
“那你不就又要升官了。”
“人家给你说正经的,净开玩笑。今晚安排我在哪儿睡觉.董大经理?”
“你就睡我屋里,我上招待所睡去。”
“不,你哪儿也不去!咱们就这样坐着说话,天亮我再走……”
“董总、村长、榆生哥!……”侯有才故意高喉咙大嗓门,搞得山摇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