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头柜上的药膏幽幽望着,我不由一怔。“纪予臻给我的,说是消肿不错。”
“嗯……”苏曼沉默了几秒便将瓶子又放回了柜子上,缩身躺了下去。
关了灯,我也钻入被中,回想起她刚才那蓦然冷凝的表情,又道:“我没让她送我到家,到市区我就下车了,自己打车回来的。”
细微的沉默,我有些不安地抱紧了她:“苏曼?”
“没什么,很晚了,快点睡吧。”她将身子贴了上来,自在我怀中觅了一处舒适,温热的吐息轻轻地扑在我抱在她身前的手臂上。
“嗯……”亲一亲她乌墨墨的发丝,我也不再言语,沉沉睡去。
知道我到上海开会,并且会顺道回趟家这个消息后饶是我妈再想摆酷也忍不住在言语中流露出了几分欢喜,再三地跟我确认行程,要不是我再四地强调我都二十六了,有足够的行为能力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派我哥哥去上海等我,陪我开会然后再陪我回家。
苏曼细心地提前给我订好了酒店,办好入住后已经是晚饭时间,给她电话报了平安后我便直接去了酒店二楼用餐。独自一人吃饭也没什么情调好讲,要了一份什锦炒饭跟柠檬汁正慢慢悠悠地吃喝着,冷不丁揣兜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拿出来一看,一个陌生号码?可看看号码归属倒是S市,想想还是接了起来。“喂。”
“是我。”电话那头干脆利落地说。
“你是谁啊?”
“即墨思归!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有些尴尬地丢下调羹,“纪小姐,你找我有事吗?”声音被电流处理过总会和平时稍有不同,当然,我知道那位小鼻子小眼的纪大小姐肯定是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了。
“这是我私人的电话,你存一下。”她语气稍稍和缓了些。
“哦。”
“太无聊了。”
“嗯?”
“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你过来和我一起吧。”
“……嗯?”
“即墨思归,你耳朵聋的啊?我说,你过来和我一起吃饭!”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没听错,她真的是叫我过去和她一起吃饭。等等,我现在在上海啊!难道她也在?
东张,西望。左看,右看。
“别像个猴子一样转来转去了,我就在你身后。”纪予臻蓦地轻笑,傲然的声线被电流巧妙地转换,听入耳中竟是不似平素的盛气,亲切了不少。
我猛地转身,果不其然,身后不到三米处,靠窗的位置,一个眼熟到不行的女人正抬头挺胸地坐着,眼神凉飕飕地盯着我。
“……”算了,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一起就一起吧。我端起吃剩一半的炒饭凑了过去,被她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把你那破玩意扔了吧,我请你。”
“这不是破玩意,这是我爱吃的炒饭。”我赶紧伸一手护着盘子。“我就想吃这个。”
她瞪我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又终未开口。不一会,她点的牛排送了过来,于是我们就这样一中一西地各自吃着,她自己喝着酒还不够,手一抬,非要给我面前也添一杯。
“我喝柠檬汁就好。”我赶紧拒绝。
她于是便闷闷地看着我,大约是被我连着扫两次兴,心中不快了。
我这才想起来问她:“纪小姐,你怎么也来上海了?”
“见一个合作伙伴。”她淡淡道。“几时走?”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问你待几天!”她立刻瞪我一眼。
“哦……我开完会就走。”
“那就是明天?还是后天?”
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关心我的归期,我仍是应道:“我都可以啊,看明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