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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的质疑,回应我的只是恶狠狠地一个瞪眼。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也有些许的尖锐了,我闭了嘴,默默地吃完早餐。
小孟很快便过来接上我一起下山,他们给小荷母女安置在市中心一个年纪颇大的小区,原是他自己的租屋,却因为给纪予臻做事之后很少回去了。小荷的母亲见到我非常激动,连说她愿意和我一起去警局作证明,证明小荷的遭遇,还有和她一起被关起来的十几个女孩子的悲惨境遇。我想起纪予臻的告警,可到底又拗不过心底的黑白界限,于是同意了等小荷身体好转便一起去警局。
只是小荷的高热却一直拖到了两天后才好转了。纪予臻打过电话来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彼时我正送了小荷母女从警局回去住处。报案也报了,口供也录了,警察也见了,连同昨天夜里的袭警事件也提了,可,看那些警员们明显避而不谈的态度,还有那个之前接洽过我的女警员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基本可以断定纪予臻说得没错,那个手段通天的幕后主事人必然是连警局那里都摆平了的。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听我说了上午的境遇,纪予臻凉凉地挖讽我。
“是啊,你说对了,果然是钱能通天,权能杀人。这么厉害,想来也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豪杰了。”我也淡薄地讽刺了回去。
她不怒反笑,“牙尖嘴利是不是就不用吃饭了?”
吃饭?我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中午。想到这件事她也当真是助我良多,不便拂逆,只好去了她指定的用餐地点等她。
一餐饭于是吃得很不舒心,再好的食物到了口中也只是如同嚼蜡。
“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予雅吧。”取车的时候纪予臻忽然开口。“明天周三,是予雅的见亲日。”
“好。”
看出她有送我的意思,我本想拒绝自己打车回去酒店,可转念一想何必与她较劲呢?纪予臻此人,这几天的连续接触她的性子我不说十成十,七八分总是摸透了的,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尤其不能在琐事上和她较真,基本上,不踩底线的话,她说什么就什么好了。
她的车速一向快,半小时的车程,二十分也就到了。
“你这人当真是固执得讨厌,顽石,又臭又硬!”我站在车门旁,被她一顿骂。对于我坚持住回酒店一事她心中很是不满,觉得我辜负了她一番好意,今番再提,可又到底没能拧过我,只能化作一串恶言恶语聊以消气。
我也不恼,只淡薄地笑笑。一低头却看到手机落在了座位上,忙倾身去拿。
一只手蓦地覆在了我的头顶心,轻轻一动。我一怔,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如受火焚般站直身体便仓惶后退。
“一片树叶。”纪予臻指尖拈着一小片枯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哦,谢谢。那个,我进去了。”
她点点头,我随即转身便走。可这一转身——慢说脚下了,我整个人都如被钉进黄土中的木桩一般牢牢定住了,体内的血流快速急降而下,缺氧的感觉铺天盖地便袭了上来。
眼前发晕,口中发苦。我呆呆地看着前方不到五米处的台阶尽头,一个女人正泠然伫立,乌发雪肤,得体的烟青色套裙,惯常的淡静表情。
嘴角扯了扯,终究是发不出半点声音,甚至连拔足相向这那样熟手的动作都忘记了。脑海中便只得了一个声音在不断地盘旋:要解释,要赶紧解释,不解释就误会大了!
可,怎么解释呢?千言万语涌上喉头最终也只如蓄了千斤气力却砸在棉花上,我竟然哑然无言!
纪予臻也下了车来,顺着我的眸光一看,她愕然地挑挑眉头,瞬即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