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昨晚我對何禕說的,沈錄他沒哪兒不好。
窗外天還沒亮,雨倒是停了。
我爬起來洗漱穿衣,次臥門關著,門上有一張明黃色的便簽貼:哥,開車慢點,要又慢又慫。
讓我開心的老把戲,每次來蹭睡都會搞這麼一出。
我把便簽撕下來,收藏到茶几抽屜的盒子裡,和以前花花綠綠的關心放在一起。
長街上萬籟俱寂,路燈通明。
開著受傷的小車到店裡後,外面世界的沉寂就與我無關了。我脫掉外套換上純白的廚師服,一分鐘都耽誤不得,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烤麵包的流程。
打面,和面機工作的同時煮紅豆、烤黑芝麻、蒸芋頭、烤鹹蛋黃兒、解凍小香腸,等會兒要做好多種餡料。
展銷區加烘焙間,這小小一個六十平米的店面就是我得以生活的全部。
七點鐘,天光大亮,風比昨夜溫柔。
谷嶼推門進來,一如既往嚷著「好香好香」,又叫我趕緊給他上咖啡,不然他立刻馬上就要雙眼一閉困死了。
我戴著手套,正忙著給一個個可愛無比的面包裝袋,遂一動沒動,說:「自己沖。」
谷嶼還沒換工作服,雖然嘴上叭叭地抱怨,但很乖地站在烘焙間門口看著我,又乞討:「好香啊,我今天還想吃芋泥的米包行不行?」
「吃,」我笑道,「特意給你包了個餡兒多的。」
麵包分批分裝好,谷嶼戶換裝完畢來幫忙了。他來回跑幾趟把完美無比的麵包端到外面去,將它們分別放進屬於它們各自的竹籃筐里,等著被買走。
我也終於可以歇歇,捧一杯咖啡坐到落地窗邊唯一一張小圓桌前,一邊慢慢抿著這苦不拉幾但提神的東西,一邊欣賞著谷嶼站在收銀台後為排隊的早八社畜和學生黨們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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